玄烨将自己关在藏书阁中,日以继夜地翻阅天界所有关于轮回复生的典籍。
就在他苦寻无果之际,一本尘封许久的禁忌卷轴,从书架最高处滑落。
卷轴摊开,上面用古老的魔族文字记载着一个近乎荒诞的传说。
魔域最深处,存在着与天道法则相悖的力量。
那里或许有收集消散魂魄碎片,甚至重塑魔魂的秘法。
但代价极其恐怖,而且从未有神族能活着从那里带回什么。
这是他唯一的,哪怕再渺茫不过的希望。
“神君三思!
魔域凶险万分,神力会被极大压制。”
“您若孤身前往,无异于自寻死路!”
几位忠心耿耿的老神祇跪在殿外,苦苦劝谏。
“魔域乃污秽之地,神君乃万仙之首,怎可屈尊踏入?!”
“天规不可违,神君不可离!”
玄烨充耳不闻,他抬手强行撕裂了神界与魔域之间的空间屏障。
浓郁粘稠的魔气,瞬间从裂缝中汹涌而出。
“本君去意已决,尔等不必多言!”
玄烨刚一踏足这片土地,便感到神力被一股无形力量死死压制。
“哟,这不是高高在上的凌霄神君吗?
怎么跑到我们这肮脏地界来了?
几个低等魔物围了上来,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与贪婪。
在魔域,一个落单且神力受制的神族,无异于最诱人的猎物。
玄烨面无表情,直接出手。
尽管神力被压制,对付这些低等魔物仍绰绰有余。
但他很快发现,这里的魔物无穷无尽,且悍不畏死。
更可怕的是,魔气的持续侵蚀,加剧了他体内早已压制不住的煞气。
他开始收敛神力,尽量避开冲突。
像一个真正的潜行者,在这片他曾无比鄙夷的土地上艰难搜寻。
他放下神君尊严,向那些形态各异、散发邪气的魔族打探关于重聚魂魄的消息。
回应他的,多是嘲讽和戏弄。
“神族也想找回魔的魂魄?
真是天大的笑话!”
“滚回你的九重天去吧!
这里不欢迎你!”
“想知道?
可以啊,跪下来求我!”
每一次被拒绝,每一次被嘲笑,每一次被迫在污秽的泥沼中躲避攻击。
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骄傲。
也提醒着他,当初是如何冷酷地对待那个一心向着他的魔族少女。
他的神力在不断消耗,希望却依旧渺茫。
不知过了多久,玄烨拖着几乎油尽灯枯的身体,闯入一处即将崩塌的上古魔殿。
终于从一个气息奄奄的大魔口中,得到一个关键信息。
那大魔浑浊的眼睛看了他许久,最后发出一阵嘶哑难听的笑声。
“呵,你居然想……找回一个……魔的魂魄?”
玄烨强撑着站直身体,声音虚弱沙哑:“是,无论任何代价。”
大魔喘息着,“有一种东西……叫‘聚魂引’……魔族圣物……早已失落……它能感应强者的魂魄碎片……尤其是蕴含本源力量的……比如……魔心……”大魔的声音越来越低,“但需要施术者一半神魂……还有心头血……为引……那无异于……自戕……”话音刚落,那古老大魔便彻底化为飞灰,消散在魔殿之中。
玄烨踉跄一步,扶住残破的石柱,才勉强站稳。
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位置,那里曾被按入过半颗炽热跳动的魔心。
苍白如纸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近乎惨烈的笑意,喃喃道:“朝露,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