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摘除子宫后,对酒精严重过敏,所以截肢时不能全麻。
身体仿佛被电锯劈成两半,下身传来隐隐的焦糊味。
可肉体的撕裂,远远比不上前世今生两次被抛弃的痛。
从昨天到今天,温以舟一次也没来看过我。
整个病房,只有裴景言毫无怨言的给我当临时护工。
以前,最看不起我的人是他。
可如今,笨拙擦拭我伤口的是他,端屎端尿也是他。
见我醒了,他激动的流泪,连忙帮我替换干净的绷带。
“医生找了顶级碳纤维义肢,最迟一年就可以恢复走路,重新跳舞…”我翻了个身,闪避他的手。
他僵住悬空的手臂,满脸尴尬。
这是我第一次,拒绝他的讨好。
毕竟,从前都是我追在他们屁股后献殷勤。
因为我从小被生母抛弃,每当继父的酒瓶砸下来时,至少能从小团体中获得安全感。
见我一反常态的冷漠,裴景言眼底闪过深深的受伤。
“嫂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你听我解释,是夏萌脑震荡差点死了,所以温以舟才一心哄她开心……我们也害怕,你是踩着男人上位,谋财害命的心机女,所以才试探你的反应。”
“是我们一直误会了你,你们都快成婚了,他也不收收心,我替你教训他!”
原来我真心的付出,在他们公子哥眼里,只是小丑的哗众取宠。
真讽刺!
既然这样,温以舟,我要收回所有的偏爱和钟情,再也不喜欢你了!
我流着泪,扯开被单,让半截血肉模糊的腿暴露在空气里:“裴景言,如果你是我,遭遇了这种事,你会原谅那个男人吗?”
“连这次偷我的救命钱,也是你们出的馊主意吧?”
我盯着他发白的指节,一个字一个字怒吼道:“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没想到向来怯懦的我,有勇气说的这么直白。
见我满脸泪痕,裴景言嘴巴沉默着,心虚的低下头。
他清楚知道,温以舟脚踏两条船的渣男行为,任何人都不会原谅。
不仅被抛弃在暴雪里,还偷走手术的救命钱。
从来没怀疑过温以舟的他,对他和夏萌产生了愤怒和质疑。
从前,裴景言是温以舟的兄弟里,最喜欢欺负我的人。
可现在,看到我截肢的双腿,第一次觉得他们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