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曦愣住了。
“她说‘早知道这双眼睛是捐在你身上，我一定不会写下同意书’。”
裴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现在我终于看清楚了，你是个什么人。”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物业吗，有人在我房子前撒泼，赶紧把她带走。”
乔曦脸色瞬间惨白：“你……对了，”裴澈挂掉电话，从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你刚才威胁我的过程，全都录下来了。”
乔曦猛的扑上来想抢，却被裴澈一把推开。
她撞在茶几上，捂着肚子尖叫起来：“我的孩子！”
裴澈冷漠的看着她：“戏演够了吗？”
鲜血从乔曦腿间流下，这次似乎是真的。
她惊恐的看着越来越多的血，终于崩溃大哭：“救救我……我真的怀孕了……”警笛声由远及近。
裴澈站在原地，眼神空洞：“未央说得对，我确实瞎了眼。”
医护人员抬走乔曦后，警察带走了裴澈协助调查。
我跟在他们身后，看着裴澈在警车上捂着脸无声哭泣。
乔曦确实怀孕了，但那个孩子，根本不是裴澈的。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为什么直到失去你，我才看清一切？
“”三天后，裴澈被释放回家。
他洗了个澡，刮掉胡茬，换上了我们婚礼那天他本该穿的那套西装。
他坐在床边，一封封重新读那些信。
当读到第576封时，他突然顿住——小鹿，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像我的人，别把他当成我。
你要幸福，要为自己而活。
裴澈的手指颤抖起来。
他翻箱倒柜，终于在我梳妆台最底层找到了一个带锁的日记本。
用锤子砸开锁后，他看到了最后一页的日期，正是我死亡当天。
“时安，我今天要来见你了。
裴澈有你的眼睛，可他永远不是你。
我好想你……”日记本从裴澈手中滑落。
那天之后，裴澈像变了一个人。
他解散了公司，将大部分财产捐给了器官移植基金会，只留下一小部分用来维持生活。
他开始频繁地去墓园，一坐就是一整天。
有时对着我的墓碑说话，有时只是沉默地流泪。
“未央，我今天去看了陆时安的墓。”
他轻声说，“我该谢谢他的，如果不是他，我连被你当作替身的资格都没有。”
冬去春来，裴澈的身体越来越差。
医生说他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心脏也开始出现问题。
在一个雨夜，他终于撑不住了。
他呆坐了很久，然后慢慢走向浴室。
我看着他放满一浴缸的水，看着他拿出剃须刀片，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想阻止他，可作为一个灵魂，我什么也做不了。
“未央……”裴澈躺在逐渐变红的水中，轻声说，“我把眼睛还给他……这样，你能原谅我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下辈子……别把我当替身了……也爱爱我……好不好……”当他的呼吸停止的那一刻，我看到一道白光闪过。
陆时安出现在浴室门口，向我伸出手：“小鹿，我们回家吧。”
我最后看了一眼安详睡去的裴澈，走向我的时安。
在握住他手的瞬间，我仿佛听到裴澈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再见，未央。”
裴澈，下辈子，我们还是不要遇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