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轻松握着宋禧的后脖。
他带薄茧的指腹与她肌肤轻微摩挲了下。
冷风在宋禧的脊骨里流窜,后颈被男人触碰过的地方却宛若被烈日炙烤,只留一片燥热。
滚烫的温度渗进皮肤,一路延伸至心脏,烧得宋禧心脏骤地蹦了一下。
凛冽的微风袭来,吹得树叶簌簌抖动,她闻到了他衣上特有的冷檀熏香味,夹带着不远处湖泊汩汩流水声,竟有种夏夜暴雨后的潮湿。
宋禧哎了一声,诚实道:“约了同事谈工作。”
“开车来的?”赵砚森松开手,语气不轻不重地问。
“没开车。”宋禧答,“打的出租车。”
赵砚森:“怎么没让司机送?”
宋禧:“下次一定!”
赵砚森:“……”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宋禧,换来的是宋禧神采奕奕地回望。
两人目光相接时,宋禧的脸颊骤地袭上点滴冰冷的洇湿,她偏头探去。
白色的雪花如柳絮从天空飘飘洒洒,纷纷扬扬地落下,将果岭草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毯。
下雪了。
就在此时,手机铃声响起。宋禧看一眼,是商时序的来电。算算时间,他应该到俱乐部门口了。
她举着手机,对赵砚森说:“哥,我同事来电话了,我走啦。”
话落,宋禧转身,小跑了起来,风雪浮动她的发尾,像翩翩起舞的蝴蝶。
赵砚森立于树下,看着她有点急乱的脚步,眉心轻折。
女孩穿着白色的休闲服装,款式宽松,但薄肩细腰,看起来依然清瘦。
稍不留神就会被风吹跑,再次消失在他眼前。
宋禧快步往外走,正要迈进漫天大雪,俱乐部的侍者拦住她的去路,递给她一柄黑骨伞。
“宋小姐,外面雪大,注意身体。”
宋禧道了声谢,接过,脚步不停地离开俱乐部。
俱乐部会员制,停车都按秒计算的地儿,出行管控严格,商时序的车只能停在外面。
一辆灰色的卡宴,是前年为了庆祝晨兴拿下大单购买的。
外面飘着雪,宋禧撑着黑伞,伞柄搭在右肩,径直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等很久了?”
“刚到你就来了。”商时序将中控台上的牛皮纸文件袋拿给宋禧,“政府那边的政策,有五项和我们紧密相关,需要调整公司未来的战略部署。”
“嗯,中瑞那边会在一个月内回复。”
宋禧系好安全带,白皙干净的手指绕开线条,取出一叠文件资料。
商时序侧头看着她:“什么时候进实验室?”
晨兴刚起步,规模不大,药物研究基本由宋禧负责,管理则由商时序,包括外部社交,参加饭局维持人脉等。
“下周吧。“宋禧垂着眼阅读文件信息,“先适应一下国内的气候。”
“身体还不舒服?”商时序又问。
“跟水土不服没关系。”宋禧说,“时差没调整过来,最近有点失眠。”
“健康第一,你先好好休息,公司那边有我在。”商时序启动引擎。
宋禧随口“嗯”了声。
车子启动,她往车窗外望了一眼,不期然通过后视镜看见一辆库里南畅通无阻地从俱乐部驶出。
库里南车速不快,雪越下越大,后座车窗却降下。窗沿上搭了一只修长完美的手,指间的一点猩红在茫茫雪雾里尤为惹眼。
宋禧盯着后视镜看了会儿。
周围的路灯亮起灯光,照出一片澄亮亮的空虚,心脏骤地变得沉甸甸。
某些记忆像水草一样缠了上来。
她出国前,在京城度过的最后一个冬天。
那年冬天也是漫天飞舞,似烟非烟,似雾非雾,仿佛全世界都笼罩在茫茫大雪之中。
宋禧短暂就读过国内的大学,那段时间的每个周末她都会回家陪宋韫玉。
但因为期末考试和集体活动,她有一个月没回四合院。
迎来寒假,寝室的小姐妹们约聚餐,宋禧到很晚才回家。
老廖开车送她回四合院,她喝得神志不清,仍不忘记叮嘱对方不要告诉姑姑。
回到东厢房,阿姨见她面颊红彤彤,知晓她喝酒了,扶她到沙发歇息后去厨房煮醒酒汤。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阿姨端着醒酒汤返回客厅,沙发上却空空如也。
原先乖乖躺在那里的女孩不知所踪。
她去哪里了呢?
宋禧醉醺醺地上楼,敲开赵砚森卧室的门。
她满身酒气,门一开就垫脚,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软声喊:“哥。”
“宋禧。”他似乎有点生气她晚归,“几点了,还知道回来?”
她卖乖讨巧,甜滋滋地说:“现在是…喜欢哥哥多一点。”
宋禧醉得不清醒,站不稳,只想依赖他,她双腿圈住他劲瘦的腰,树袋熊一样。
赵砚森搂着她腰肢,大掌托着她的臀,任她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喝了多少。”
宋禧伸出两根手指,弯着眼笑道:“不多,就一杯。”
“这是三。”
“你胡说,明明是一!”
“三。”
“不对,是一!”
被赵砚森抱到大床,宋禧平躺下来,没两秒,她又费劲起身,抓住他。
男人的身躯高大强悍,没人能将他按在身下,但赵砚森只是松弛地任由宋禧拖曳,顺势躺在床上。
她凑近,冰冷的面颊贴着他温热的脸。
赵砚森也不动,任由自己的体温暖着她。
贴了一会儿脸,宋禧歪着脑袋笑盈盈,手轻抚他脸庞,殷红的唇覆上他嘴唇。
生涩的,带着爽甜酒味的吻纷纷落下,边亲边说:“自己的哥哥,亲着就是放心。”
赵砚森懒懒地笑了:“晚上和谁吃的饭。”
“室友。”宋禧老实道,“室友的男朋友和朋友也在,一共四位女生四位男生。”
听到这句话,赵砚森又有点不悦了,他一颗颗解开她衣服扣子,用骨感漂亮的手。
长指沿着腰际往下,不加阻隔地触碰她,轻蹭碾磨。
一路曲径通幽。
偌大的房间阒寂无音,无限放大她的喘息。
他就这么注视着她,不亲她,也不给她。
她被吊着不上不下,眼睛濡湿,慢慢沁出泪水,声音带着哭腔叫哥哥:“难受……”
“哪儿难受。”他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