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欧吉小说 > 其他类型 > 刚出狱就提离婚,渣父子悔断肠桑若薄烬延

刚出狱就提离婚,渣父子悔断肠桑若薄烬延

顾念七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薄家。薄津州和薄语康回到薄家时,梁语欣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见桑若未出现,梁语欣得知来龙去脉。她叹口气:“津州,桑小姐她是因为三年前的事怨恨我,不肯回来吗?她毕竟坐过牢,离开薄家还能去哪?”“随她。”薄津州语气微冷。然而,想到桑若那副模样,他又忍不住皱皱眉。她不仅瘦了,似乎也变了很多。眉眼里都是戾气。难不成,她在监狱真的吃了很多苦?不可能!薄津州随即否认。语欣和她说过,女子监狱的人都很友善。更何况,他让人打点过。她衣食不缺,犯下那样的错,也不过是等同于关了三年禁闭。梁语欣却有些担忧:“只是,桑小姐如果不肯回来,薄老先生问起来怎么办?毕竟他特意让津州你去接她出狱。”桑若当年救过薄老爷子,薄老爷子因此对她偏爱非常。逼迫薄津州娶她,甚至不惜...

主角:桑若薄烬延   更新:2025-04-28 23:38: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桑若薄烬延的其他类型小说《刚出狱就提离婚,渣父子悔断肠桑若薄烬延》,由网络作家“顾念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薄家。薄津州和薄语康回到薄家时,梁语欣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见桑若未出现,梁语欣得知来龙去脉。她叹口气:“津州,桑小姐她是因为三年前的事怨恨我,不肯回来吗?她毕竟坐过牢,离开薄家还能去哪?”“随她。”薄津州语气微冷。然而,想到桑若那副模样,他又忍不住皱皱眉。她不仅瘦了,似乎也变了很多。眉眼里都是戾气。难不成,她在监狱真的吃了很多苦?不可能!薄津州随即否认。语欣和她说过,女子监狱的人都很友善。更何况,他让人打点过。她衣食不缺,犯下那样的错,也不过是等同于关了三年禁闭。梁语欣却有些担忧:“只是,桑小姐如果不肯回来,薄老先生问起来怎么办?毕竟他特意让津州你去接她出狱。”桑若当年救过薄老爷子,薄老爷子因此对她偏爱非常。逼迫薄津州娶她,甚至不惜...

《刚出狱就提离婚,渣父子悔断肠桑若薄烬延》精彩片段

薄家。
薄津州和薄语康回到薄家时,梁语欣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
见桑若未出现,梁语欣得知来龙去脉。
她叹口气:“津州,桑小姐她是因为三年前的事怨恨我,不肯回来吗?她毕竟坐过牢,离开薄家还能去哪?”
“随她。”薄津州语气微冷。
然而,想到桑若那副模样,他又忍不住皱皱眉。
她不仅瘦了,似乎也变了很多。
眉眼里都是戾气。
难不成,她在监狱真的吃了很多苦?
不可能!
薄津州随即否认。
语欣和她说过,女子监狱的人都很友善。
更何况,他让人打点过。
她衣食不缺,犯下那样的错,也不过是等同于关了三年禁闭。
梁语欣却有些担忧:“只是,桑小姐如果不肯回来,薄老先生问起来怎么办?毕竟他特意让津州你去接她出狱。”
桑若当年救过薄老爷子,薄老爷子因此对她偏爱非常。
逼迫薄津州娶她,甚至不惜付出天价彩礼。
后来哪怕桑若入狱,薄老爷子也只认准她这一个儿媳妇。
薄津州不以为意。
“放心,她闹不了多久,她和我生气,难道还能和语康置气?过两天就是康康的毕业典礼,她会回来的。”
薄语康连跳三级,今年才九岁,却已经从小学毕业。
谁都知道,桑若有多爱孩子,又怎么可能错过这种风光无限的时候?
薄语康噘着嘴,委屈地窝进梁语欣怀里撒娇。
“可是,我想让语欣阿姨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梁语欣点了点他的鼻子,笑眯眯的:“行,只要把你妈妈哄回来,阿姨到时候陪你去。毕竟你妈妈坐过牢,确实不适合出席这种场合。”
薄语康愣了下。
哄?
语欣阿姨是要他骗人吗?
薄语康眼底有一瞬迟疑,很快又都消散。
要是让同学知道他有个坐过牢的母亲,恐怕就没人愿意理他了。
然而见爸爸没反对,薄语康乖巧地点点头。
梁语欣笑了下,看着满桌做好的饭菜,遗憾道:“可惜了,特意为桑小姐准备的饭菜,要浪费了。”
然而,一连两天,薄津州都没接到桑若的电话。
她像是真的下定决心离婚,不打算管他们父子的事了般。
薄津州皱了皱眉,最终给桑若拨出电话。
然而,电话里却传来空号的回音。
他愣了下。
随后才意识到。
桑若坐牢三年,她曾经用过的电话早就成了空号,就连绿泡泡都注销了。
如今,他是真的联系不上她了。
一丝莫名的恐慌和烦躁升起。
薄津州立刻冷声吩咐秘书:“查查夫人现在的地址和电话!既然她出狱了,就不能丢我们薄家的脸!”
......
出狱后的这两天,桑若却只是重新布置了有风楼。
和薄津州离婚后,她能分到一半的财产。
只是在这之前她要养活自己,也因此决定重新拾起从前的兴趣,雕刻玉石。
三年来,无人问津的有风楼都是灰尘。
桑若打扫了一番,却发现有风楼里的护宅狮被人挪走了。
她打电话问起物业。
“三年前,梁小姐因为黑粉纠缠受伤,梁小姐喜欢,薄先生和薄小少爷便把护宅狮送到了梁小姐别墅,说是保佑梁小姐平安。”
桑若心里没有丝毫意外。
护宅狮原本是她为薄津州和薄语康雕刻的,费了好一番功夫。
原本是为了保佑两人平安。
只是,薄津州嫌弃她粗俗,把东西退了回来。
却不想,他们把她的护宅狮送给了梁语欣。
糟蹋她的心意,又借花献佛?
挂了电话,桑若干脆利落地拨通了110。
电话接通,她神色漠然:“我要报警,我屋里的东西被人偷了。”
电话挂断。
笔录做完后,桑若已经筋疲力尽。
等警察离开,桑若才发现自己发起了高烧。
她拖着身体去医院拿药。
然而,医生看到她身上的伤口时,神色复杂地劝她:“你身上的旧伤太多,又常年无法愈合。除了拳打脚踢、棍棒,还有......针孔扎伤,整个身体已经变得十分孱弱。我的建议是你留在医院细心调养,否则.......”
“不用了。”
桑若神色麻木,平静地拒绝了医生的好意。
她自己就精通中医,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
监狱里的人手辣心狠,怕狱警看出来,大多伤都是暗伤。
如果不是她靠着家学,恐怕很难熬过。
她在监狱里没死成,出来了又怎么可能会......
只是,想到这身伤是她的枕边人和十月怀胎的孩子亲自送给她的,桑若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的确不会再回薄家了。
医生换药的功夫,不远处的薄语康却注意到了桑若。
他扯了扯薄津州的衣角,抿了抿唇:“爸爸,她怎么会来医院?她生病了吗?”
薄津州的目光这才落在她身上。
他眉头紧锁,眼里的厌恶闪过。
三年了,还玩欲擒故纵这一招。
什么生病?
恐怕是故意装给他看的!

薄老爷子轻哼了一声,始终未曾吭声。
薄家上上下下都知道,薄老爷子向来不喜混迹娱乐圈的女子,也很反对薄津州跟梁语欣往来。
这次薄津州直接把人带来参加家宴,他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陈芳月见到孩子越发不适,便带着薄语康走向了沙发那端。
薄津州出来维护梁语欣,口吻全是袒护:“爷爷,语欣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肯定就是桑若的手笔,三年前她也是这么陷害语欣的!”
男人嗓音很冷,眸底泛起骇人的寒意。
这一刻,桑若的心,却心如止水。
整个薄家,估计也就薄老爷子会信任她。
“桑小姐,就算你一直对我心怀怨恨,也千不该万不该对孩子下手......”
“啪——”
梁语欣的话都未曾说完,桑若就毫不犹疑的抬起了纤细的手掌。
一道响亮的耳光,落在了梁语欣的脸上。
众人见到这一幕,神色全是惊愕。
桑若向来温温柔柔,就算有苦也都会吞到肚子里去。
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动手。
“不是我做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承认,污蔑的罪名扣一次我可以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我也不会就此罢休。”
声音不大,但却铿锵有力。
桑若此刻的眸底,暗藏着暴风雨来临前的愠怒。
主座右侧那道狭长的眼尾,轻轻地上挑了一瞬。
男人敲打桌面的指尖,忽地顿了一下。
唇角的弧度,止不住的上扬。
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桑若,你在干什么?”薄津州迅速靠上来,把捂着脸的梁语欣拉到了身后。
他怒视着桑若:“三年了,不仅本性不改,反而还变本加厉,你简直越来越不像话了。”
家庭医生正巧抵达现场,陈芳月抱着孩子,领着医生上了二楼。
桑若没打算搭理他,本想上去看一眼孩子,随后就离开的。
可实在没想到,手腕却被身后的男人拽了一把:“桑若,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哪里也别想去。”
“把话说清楚是吧!”桑若一把甩开他的手,眸底冷意肆起:“我要跟你离婚,现在够清楚了吗?”
此话一落,现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桑若,包括薄津州。
今日是家宴,没想到她会在这种场合提出离婚。
她是懂得怎么让人难堪的!
简直就是本性难改!
一直坐在旁边看戏的薄烬延,视线落在了那道纤细的身影上。
这才算是真正的开始打量她。
一身白色长款连衣裙,将她本来就纤瘦的身躯,衬托得更加柔弱。
那张姣好的面庞,有种长期饮食不匀的苍白,此刻却因愤怒而多了一丝生机。
没想到,这么纤细的一双手,爆发力却如此强。
做事果断干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也成功的......
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只是,每次视线晃过那张面庞时,总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却如何都想不起,究竟在何处见过。
“桑若,你就算要闹,也要分清楚场合吧?有什么话私底下再说,别把我们两个人的私事,搬到家宴的台面上谈,你也不嫌丢人?”
“那你告诉我,怎样做才不丢人?”桑若睨着一直护着梁与欣的薄津州,口吻越发凉薄:“当众承认是我给孩子的蘸料放了芥辣,替别人顶包才不丢人吗?敢做不敢当的人,才是真的丢人吧?”
“桑若,你真的够了......”
薄津州的话都未曾说完,一道低沉又满是磁性的嗓音,从主座那边传来:“小侄,既然眼下大家都没有证据,你也不该一口咬定就是她做的。”
话音落地,众人迅速将视线看向声源的方向。
桑若也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两道目光交汇的刹那,她在男人的眼底,似看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薄津州也抬起了眼睑,在薄烬延移开视线时,准确的对上他的目光。
他的身体,本能地怔了一下。
小叔怎么会替桑若说话?
薄烬州的父亲有三兄弟,而薄烬延就是薄老爷子和薄老太太的老来子,没比他年长多少。
薄烬延早在多年前就独立创业,如今有了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集团的含金量远远超过了傅家原本的资产和实力。
就算在整个商圈横着走,都没人敢说一二,更何况是在傅家?
薄津州欲言又止。
此时,医生却从楼上下来了,据说情况不是很严重,已经给孩子服下了药物。
医生走后,薄津州再度发话道:“不管如何,今晚都要做出个了断。”
“我确实挺想跟你做个了断的,既然今日大家都在现场,那就劳烦大家做个见证吧!”
桑若走到了沙发那端,利落的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
回到薄津州的跟前后,把一份‘离婚协议书’放在了他的跟前。
薄津州伸手接过,瞳仁泛起一丝难以置信。
实在没想到,这么快就拟好了。
“把字签了,从此之后,我们一刀两断。”
随即,她干脆利落的转身,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薄津州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捏着离婚协议书的手,止不住的微微一颤。
当众给他一个无声的耳光。
可真行啊!
角落里的那道目光,在暖调的光线下,晦暗不明。
薄烬延勾了勾唇角。
今晚这场戏,实在精彩。
离开薄家大门之后,桑若打开叫车平台,本来是想喊一辆车回去的。
可薄家处于半山腰,等了十分钟都没有人接单。
她只好咬咬牙,沿着马路的边沿往下走。
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再折返回去了。
这点骨气,还是要有的!
走了不到五分钟,一阵眩晕感,忽地涌上了脑袋。
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探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那种滚烫的感觉,再度涌上来。
应该是复烧了。
一道车灯从身后照射而来。
迈巴赫路过她的身旁时,却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停在了她的身边。
车后座的窗,被人缓缓地打下来。
桑若刚刚转头,就听到男人说:“桑小姐,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薄津州面色铁青的看向儿子,周身的气压,变得极其的低迷。
这次她出狱回来,整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心里的那股怨怒,莫名的攀升。
到底还是来源于,那个女人的改变。
或许她没那么爱他了,又或许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荒唐!小若都要跟你离婚了,你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风凉话来。”
一道苍老又低沉的嗓音,从楼梯的那边传来。
在陈芳月的陪同下,薄老爷子自楼梯上缓缓而下,来到几人的对面后,面色愈发的沉。
“爷爷,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她从监狱里出来,就突然跟我提出离婚,可就她那样的人,就算真的离开了我,又能飞到哪里去?”
薄津州嗓音沉沉。
“你是看不起小若吗?”薄老爷子勃然大怒:“小若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甚至连孩子前几年的衣服,都是她亲自缝制的,把家里打理得这么好,算是一位很好的贤内助,薄津州,你到底在不满意什么?”
话音落地,薄津州顿时语塞。
梁语欣坐在一旁,也不敢轻易吱声。
“她哪里都好,配你简直绰绰有余,你不懂得珍惜就算了,当年连案件都没有去调查,就直接替人做了证人,父子联手把她送进了监狱,她心里定然是有委屈,所以才跟你提离婚的。”
梁语欣霎时间抬起双眸,神色委屈道:“薄爷爷,您的意思是,是我怪罪了她吗?”
“这件事回头她肯定要彻查的,也别说我帮谁,反正清者自清,我相信小若的为人。”
薄老爷子的立场,格外分明。
“爸,您消消气......”
陈芳月站在一旁,看着干着急。
她是让他们回来安抚老爷子的,不是让他们继续捅蜂窝的。
“她确实曾经救过你,但人终究是会变的,今天的事情爷爷您也看到了,她连孩子都舍得下手,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那份蘸料,也经过了梁小姐的手,你怎么就不说,那是梁小姐的手笔呢?”
薄老爷子抬起手中的檀木拐杖,狠狠地敲击在地面上。
那道响声,震慑了在场所有的人。
梁语欣眸底的那抹委屈,霎时间消失殆尽了。
一闪而过的凌乱和紧张,早已落入了对面的老人眸底。
“爷爷,凡事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的事情......”
“那你诬陷小若的时候,怎么就不跟我谈证据?我说是她的时候,你却来跟我扯什么证据。”薄老爷子握着手杖的手:“堂堂薄氏总裁,私心如此之重,难免哪日不会被人抓了把柄。”
“爸,好了。”陈芳月朝着孙子薄语康使眼色:“今天小康身体不舒服,您就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么重的话,当心吓着孩子......”
薄语康自然收到了奶奶的眼神讯号。
他迅速从沙发上下来,走向了薄老爷子:“祖爷爷,您别生气了,生气胡子会越来越长的......”
薄语康的一句话,让薄老爷子的情绪,缓和了不少。
他垂眸看了一眼孩子:“把孩子留下,今晚让他奶奶照顾,别大晚上了还折腾孩子,你们两个马上离开。”
薄津州欲言又止。
“还有......”他起身之后,把目光落在薄津州的身上:“我听说小若没回清兰苑,回头去把人领回家,如果她不回来,我就把你赶出去。”
话音落地,老爷子拉着孩子的手,迅速走向了二楼。
薄语康回眸看了一眼父亲,终究还是没敢再吱声。
......
桑若到家之后,洗了个澡就躺在了床上。
体温已经开始降下去了,脑袋也没有那么昏沉。
翻了个身后,她看到了放在床头的包包时,起身把手探入了里面,掏出一张材质极其高档的纸张,随后继续躺下,逆着光看向那张黑色的名片。
薄烬延。
安鼎集团总裁。
这几个字落入眸底的瞬间,她的睫羽,上下颤抖了一下。
整个薄家,最具实力的,当属于这个男人。
她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后,将他的号码存了进去。
现在用不上,以后可未必......
刚把手机号码存好,屏幕上就弹出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薄津州的。
出来之后,她买了新的手机卡,可若他想知道她的号码,也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情。
思索了一下,终究还是将电话接了起来。
男人低沉的嗓音,从电话里头传来:“我不管你人在哪里,明天马上给我回清兰苑。”
桑若此刻的脑海,全都是在薄烬延书房听到的那些话。
那些诋毁的话语,如同一根根尖刺,穿透她的肌肤,插.入心脏的最深处。
可她没有丝毫痛意,只感到可笑。
她嗓音很冷:“薄总,今晚喝大了?我都当众跟你提出了离婚,你还让我明天回清兰苑?究竟是我没说清楚,还是你耳朵不好使?”
对面的薄津州,却忽地沉默了。
如果明天桑若不回去,估计后天爷爷就会把他轰出去。
这件事,桑若并不知情。
“离婚的事情,回来我们再商议一下,明天傍晚我在家里等你,请你务必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我不可能轻易签字的。”
“还有什么好商议的?”
桑若握着手机的手,情不自禁的捏紧了几分。
离婚的事情,早就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进入监狱的这三年,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他离婚。
如今他却闹这么一出,确实有些猝不及防。
“你想要我签字,那明天就回来,如果我见不到你的人,我不介意跟你一直耗下去。”
没有等他做出应答,薄津州就挂断了电话。
桑若眉心止不住微拧。
她垂眸看着黑掉的屏幕,气不打一处出。
放不下白月光的是他,耗着不签字的也是他!
她忽然有些搞不懂,这个男人究竟想干什么了。
“叮——”
手机屏幕上,弹出了一条消息。
正是闺蜜陈安妮发来的。
打你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我有急事找你,看到信息请速度回复。

道歉。
这两个字落入桑若的耳畔时,她放在面前的手,忽地捏紧了一下。
她抬起视线,望向了薄烬延的脸。
男人冷峻的下颌线,在昏黄的光线下,添了几分柔和感。
只见他勾起了薄唇,却没有吱声。
这场家宴,的确是为了迎接他回国举办的,也确实是不欢而散。
“对不起,小叔......”薄津州眉心微拧了一瞬:“怪我当时没有阻止她,不该让她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毁了这场家宴,毕竟一家人难得这么齐整,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薄烬延抬起眼睑,神色漠然的扫了他一眼。
半晌之后,他才缓缓开口:“我记得桑小姐当时说过,这件事情不是她做的,我建议你回头细查一番,不要因为一时间的心急,就给无辜之人误判了罪名。”
此话一落,桑若不可置信的抬起眼眸。
可男人依然望向前方,不曾垂眸看她一眼。
连他都愿意相信她。
可偏偏曾经朝夕相处那么多年的丈夫和儿子,却一味的偏袒那位白月光......
薄烬延的这番话,也让薄津州愣了一下。
没记错的话。
今晚是小叔第二次替那个女人说话了。
“小叔,那是因为您不了解她的为人,三年前她就是陷害了语欣,所以才进了监狱,如今连自己的孩子都舍得下狠手,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什么值得去深.入调查的?这件事,分明就是她做的!”
桑若放在身前的手,情不自禁的捏紧。
指甲都快要掐入掌心了,刺骨的疼。
薄烬延勾了勾凉薄的唇:“是吗?”
“是的!小叔公......”薄语康站在一旁帮腔,小嘴嘟囔道:“妈妈曾经确实陷害过欣欣阿姨,欣欣阿姨这么好,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陷害她?”
“还不是因为心怀妒忌,她这个人本来就很小肚鸡肠,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进去三年了依然本性不改,出来连孩子都下得去手!简直不配为人母......”
因为愤怒的缘故,薄津州的声音都拔高了一个度。
看似只是在和薄烬延吐槽,但话里话外,全是对她的诋毁。
一直躲在书桌底下的桑若,气不打一处出。
这种话若是以往听了,她定然会哭得很绝望。
可眼下除了愤怒之外,再也没有多余的情绪了。
原来,人的心一旦死了,是连心寒都会丧失的。
桑若紧握的拳头,忽地松开了几分。
或许也是过于恼火的缘故,身体本能的动了一下。
书桌底下本身就不宽敞,加上她突然一动,手肘的位置,不小心碰到了桌子。
一道很沉闷的响声,划破了眼下僵持的氛围。
“这是什么声音?”薄津州握着孩子的手,力道不由自主的捏紧了几分:“小叔,好像是从您的桌子底下传来的。”
薄烬延垂下眼帘,神色淡然的睨了她一眼。
桑若也正巧抬头,无意间撞上了他的目光。
仅仅只是两秒,她就迅速低头,下意识的把手收回来,不敢再轻易乱动。
此刻的心,快要从嗓子眼冒出来了。
眼下的处境,竟让她有种正在‘偷情’的错觉。
薄烬延靠在椅背上,见到桑若移开视线后,也跟着移开了目光。
男人的唇角,扬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
口吻漫不经心:“桌底有只不安分的小猫。”
嗓音落地,桑若紧张的咽了咽喉。
这个男人的反应能力......
可真快。
“有小猫?”薄语康眼睛亮了一下:“小叔公,你家有小猫啊?”
“嗯。”薄烬延轻轻颔首:“今天刚刚捡回来的。”
“那可以给我看看吗?我可喜欢小猫咪了,但是爸爸妈妈一直都不让我养......”
“今天恐怕不行。”薄烬延的嗓音中,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宠溺:“她今天才刚刚回来,不太适应现在的环境,性情有点凶,会吓着你的。”
薄语康试探性的问道:“那下次可以吗?”
男人轻轻颔首,没再接话。
薄津州似感觉到了他眼底的不快,拉着孩子的手打算离开:“小叔,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带小康先回去了,回头有时间之后,再好好清您吃顿饭。”
“嗯。”
男人淡漠回应,目送他们离开。
桑若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后,才再度缓缓地抬起头来。
“出来吧!小猫......”
低沉又悦耳的嗓音落入耳畔时,桑若的身体,骤然间顿了一瞬。
在她的印象当中,这个男人的权势滔天,手握着诸多人脉与资源,放眼这个城市的商圈,也没有几个人能与他齐肩。
每次在众人前亮相,都是一副清冷矜贵的疏离感。
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男人移开椅子后,她迅速从桌子底下钻出来。
他把手抵挡在桌沿的小细节,被她揽入了眼底。
“今天谢谢薄先生。”
桑若微微弯腰,唇角的弧度,上扬了几分。
“举手之劳。”薄烬延薄唇轻启,脸上恢复了平日里的疏离感:“而且我们本身也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很快就不是了。”她的口吻很坚定,眸底全是果断和坚决:“我要和薄津州离婚,不是说说而已。”
男人眉目微拧了片刻,随后淡淡道:“我听小侄说,你在监狱里待过?”
她丝毫不避讳:“是的。”
薄烬延身体往前倾了几分,把手交叉置于桌前,带着黑戒的指腹,轻轻地敲在左手食指背上,抬起潋滟的凤眸,静静地凝视着她。
“从监狱出来,日后必定举步为艰,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跟小侄离婚?”
男人的声音很轻,听不出多余的情绪来。
桑若垂下眼眸,与他的视线交汇。
他的瞳仁太过深邃,漆黑似冬夜的寒潭,深不见底。
她一字一句道:“从前犯蠢,一味追求爱情,现在看清了现实,脑子也清醒了,不离开才是真的蠢。从监狱出来只是我的经历,但它无法阻碍我迈向新的未来,我更不会让婚姻,成为我前进的枷锁!”

男人轻敲的指尖,本能的停下来。
那双看向她的潋滟凤眸,染上了一层似有似无的笑意。
以为会是个被养废的温室花朵,没想到竟是一棵逆风生长的野草。
真是一个......
野心勃勃的女人。
还成功的挑起了他的兴致。
男人眼底的神色变化,桑若自然看到了。
但她说的,全部都是掏心窝的实话。
此一时非彼一时,只要能有机会往上爬,将自己从泥潭拉出来,所有人都能成为她的垫脚石。
“想不到,桑小姐是个这么有野心的人。”薄烬延缓慢起身,把手支撑在桌沿两侧,视线看向她的眼眸:“如此说来,小侄失去你,还真是一件挺遗憾的事情。”
她勾起凉薄的笑意。
薄津州的眼里,只有他的白月光影后,他们离婚了,最开心的人就是他。
也就旁人才会说出遗憾这种词。
“人走茶凉,缘分已尽。”她淡淡道:“相处的过程才是最重要的,因为走到最后才发现,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的眼底,写满了无尽的苍凉。
薄烬州虽从未了解过他们的婚姻,更不曾窥探两人的过去,但从这个女人的字里行间,总能感受到一股成全的气息。
见男人没再吱声后,桑若打算离开。
“时间不早了,薄先生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话音落地,她转身就要走。
薄烬延却在后面喊住了她:“桑小姐。”
“怎么了?”
男人掏出一张名片,递到她的跟前:“豪门世家的婚姻,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进来不容易,出去更不容易,如果有需要,我会帮你。”
桑若看着递过来的名片,忽地愣了一下。
离婚之后,她会分走薄津州一半的财产,薄烬延口中的话,她又怎么可能不懂?
她只是很诧异,他竟然会说出帮她这种话。
男人见到她不吱声,忽然补充了一句:“我手上有圈内顶尖的律师团队,必要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
“谢谢薄先生。”
沉思了两秒,她还是伸手接过。
薄烬延再度开口道:“我看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需要司机送你吗?”
“不用。”她回眸睨了他一眼,漂亮的桃花眼下,泛起了一丝柔情:“这里比老宅好打车,我自己离开就行。”
随后没等男人做出应答,桑若就迈开步子,朝着门口的方向走。
薄烬延睨着她离去的背影,薄唇的弧度,止不住的微微上扬。
她不会轻易找他的。
即便知道,他却依然给了她名片。
因为能挑起他兴致的人......
不多。
脚步声渐行渐远后,桌面上的手机响起。
薄烬延将手机放到耳畔处,里面就传来了章业的声音:“薄先生,据刚刚接到的消息,您要修补的那只玉雕,业内人员都说,只有怀桑能修补。但此人已经三年没有动静了,像人间蒸发似的,没有人能联系得上她。”
“找不到就继续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他再度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面庞倒映在玻璃上,眸底泛起寒意。
那是母亲留下来唯一的遗物,是一块雕刻了兰花的玉雕,一次意外不慎打碎了,他回国以后,一直让章业寻找可以修好它的人。
“是,薄先生。”
......
薄津州本身要带着儿子送梁语欣回家的,中途却接到了母亲陈芳月的电话。
据说薄老爷子在他们离开之后勃然大怒,劝他回来安抚一下爷爷的情绪。
薄津州向来很尊重爷爷,这个时候,定然不会违抗。
“可是,小康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一直等在车内的梁语欣,开口轻声问道。
“没事的,欣欣阿姨,我感觉已经好很多了。”
薄语康靠在梁语欣的怀里,唇角扬起了浅淡的笑意。
三人重返老宅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薄老爷子生气不愿下来,陈芳月便起身去请人,几人就坐在沙发上等着。
薄语康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最后看向了身旁的梁语欣:“欣欣阿姨,今天是你第一次来我们家,但却让你受到了这样的委屈,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梁语欣听到孩子的话,神色幽暗了许多:“阿姨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程度,搅黄了好好的一场家宴。”
“你不用往心里去,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我和小康都心知肚明,而且家宴也不是你搅黄的,所以你心里也不要有内疚。”
薄津州神色很严肃,口吻却分外柔和。
梁语欣红着眼眶点了点头,身体不由自主的往男人那边靠了几分。
薄津州也伸出手来,轻抚了一下她的后背。
“爸爸。”
“怎么了?”
薄津州扭头看向身边的儿子。
薄语康仰头看着父亲,噘着小嘴巴,轻声的问道:“妈妈是不是真的要跟你离婚啊?”
话音落地,男人忽地怔了一下。
脑海中闪过那个女人的脸。
今晚她的态度和做派,的确让他很惊讶。
那么的坚决,那么的果断......
“爸爸,如果你和妈妈真的离婚了,那你是不是就可以和欣欣阿姨在一起了?”
见到父亲没吱声,薄语康再度开口问着。
那双潋滟的小眼眸,正专注的打量着一旁的薄津州,似在等待着他的回应。
期待的眼底,又暗含着一丝似有似无的遗憾。
欣欣阿姨确实非常好,会演戏和唱歌,还经常带他出去玩,给他买喜欢的玩具。
可妈妈做的饭菜也很可口,衣服也做得很好。
他从三岁到六岁的大部分衣服,都是妈妈自己买布匹,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
每次穿着那些衣服走出去,总是会得到很多人的夸赞。
那是别人想买都买不到的。
如此的处境,简直进退两难,实在无法抉择。
......
坐在一旁的梁语欣,也迅速抬起眼睑,看着男人好看的侧脸,眼底全是期许的神色。
一直没吱声的薄津州,眸底染上一片愠色。
他毫不避讳的开口:“她都坐过牢了,还有脸提出离婚!她除了留在薄家之外,还能飞到哪里去?只是逞一时之快,你真的以为你妈妈会离开?”

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眸时,桑若怔了一下。
薄烬延?
怎么会是他?
男人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潋滟的凤眸在幽暗的光线下晦暗不明。
桑若想起刚刚在薄家的场面,心头堵得慌。
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
“这里走下去,至少要一个小时。”薄烬延嗓音低哑:“你该不会打算走到山底吧?”
如果没遇见他,她的确是有这个打算的。
毕竟薄津州不可能追出来,更不可能送她离开。
“谢谢小叔。”
桑若拉开车门进去后,脑袋再度泛起一阵眩晕。
若不是及时握住门把,恐怕要摔下去了。
头疼欲裂,难以忍受。
“你刚刚叫我什么?”
入座后,男人低沉的嗓音再度传来。
桑若扭头看向一旁,对上他深邃的双眸时,一个疯狂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
薄烬延至今未婚,而且从未传出过绯闻。
若是往上爬,单靠她一个人的力量,是完全不够的......
可这个疯狂的想法才刚刚涌现,脑袋的眩晕再度攀升。
来势极其凶猛。
下一秒,她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往男人的身旁倒了下去。
薄烬延几乎是本能的抬起手,护住了她的肩头。
一股淡淡的紫罗兰香,顷刻间灌入她的鼻腔内。
好熟悉的气息。
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有种似曾相熟的感觉。
可今日分明是第一次碰面。
“桑小姐,桑小姐......”
男人垂眸看着怀里的人,眉心止不住的拧紧了一下。
两人距离挨得很近,哪怕隔着西装,也能感受到持续攀升的体温。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探向了她的额头。
发烧了。
还挺严重的。
男人抽回手后,掏出手机给特助章业打去电话:“让医生来一趟琴园湾。”
“好的,薄先生。”
半个小时后,琴园湾。
章业领着家庭医生上门后,直径往二楼走。
主卧的门口,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章业本以为是自家先生身体不适,走进主卧才发现,竟是一个女人。
薄先生有些许洁癖,除了让冯嫂进来搞卫生之外,从不让旁人进主卧,更别说还是个女人了。
章业站在一侧,不由得打量起床上的女人。
她究竟是谁?
吃过药之后,桑若身体开始好转,醒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陌生的房间时,忽地愣了一下。
整个房间都是黑白灰色调,就连避光窗帘都是黑色的。
脑海中浮现了晕倒前的画面。
她分明上了薄烬延的车......
这该不会是那个男人的房间吧?
揭开被褥起身后,身体依然滚烫得厉害。
她强撑着难受的身体,开门走了出去。
“小姐,您醒了?”
刚刚开门,就撞上了一道和蔼的目光。
应该是家里的阿姨。
冯嫂见到她四处张望,便伸手指了长廊尽头的方向:“您应该是要找薄先生吧?他在书房里面......”
桑若轻轻颔首,她知道阿姨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薄烬延。
她迈着轻缓的步子,走到了长廊尽头,伸出纤细的手敲了敲门。
“进。”
男人低沉的声音落下后,桑若开门走了进去。
偌大的落地窗前,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她就认出他来了。
“薄先生,我怎么会在你家里?”
薄烬延闻声回眸,对上了桑若憔悴的面庞。
他面无表情的越过她:“你刚上我的车就晕倒了,我不知道你住在哪,只能先把你带回来,阿姨已经喂你服过药了。”
“谢谢薄先生......”
“怎么不叫小叔了?”
男人绕过偌大的书桌,拉开椅子坐下。
桑若怔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刚刚在车里的时候,不是喊我小叔吗?既然你是津州的妻子,他也还没有签字,你确实该唤我一声‘小叔’。”
男人靠在椅背处,狭长的眼尾轻微上挑,目光深邃,看不出表情。
在车里那样唤他,无非是当时的脑海中,闪现了一个很疯狂的想法。
可眼下她身体不适,自然没有考虑那么多。
桑若正要回应时,一道稚嫩的声音,忽然从书房外面传来。
“爸爸,小叔公真的在家吗?”
桑若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怔了一下。
这是她的儿子薄语康的声音。
他怎么会在这里?
“在的,刚刚爸爸问过了。”
当薄津州的声音也随即响起时,桑若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虽然才刚当众提出离婚,但这个节骨眼上,被他们看到她出现在这里,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为了不引发没必要的事端和误会,桑若打算将自己暂时先藏起来。
她环顾一眼四周后,没有比书桌底下更合适藏人的地方了。
“薄先生,别告诉他们我在这里......”
桑若快速走上前,绕过桌子的侧面后,来到了男人的身边。
薄烬延看到她的视线落在书桌底下时,大概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
男人薄唇忽地微扬,似笑非笑。
越来越有趣了......
他轻轻颔首,随即连人带椅子往后挪,给她腾出空间来。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桑若来不及多想,迅速弯腰躲了进去。
男人将椅子拉近的一瞬间,她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
靠近的动作遂不及防,让她一时间晃了神,条件反射的往后退。
或许是动作幅度过大的缘故,不由自主的往后仰。
她本能的伸出双手来,抓住了面前的那双大长腿。
男人垂下视线与她四目相对。
那一刻,仿佛空气都静止了。
与此同时,大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桑若迅速放开了他的腿,老老实实的蹲在他的面前。
“小叔。”
薄津州领着薄语康走进去时,室内只有薄烬延一人。
薄烬延慵懒的抬起眼皮,漫不经心道:“这么晚了,小侄怎么会来?”
桑若躲在下面,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听到薄津州缓缓道:“小康身体已经恢复了些,我本来打算带他回家的,但今天事发突然,我也没想到桑若会在那样的场合闹事,搅黄了这场特地迎接小叔回来的家宴,我想来跟您道个歉。”

“妈妈,你坐过牢还离婚?别人会怎么看你?”
薄语康的话脱口而出。
就连薄津州都怔住。
她想过她会装可怜装委屈索要赔偿,毕竟桑若当初嫁进薄家就是为了天价彩礼,却唯独没想过,她会提离婚。
毕竟三年前,桑若为了留在他们父子身边费尽心机。
而如今,她还坐了三年牢。
说到底,不过是为了逼他们哄她的手段而已。
薄津州冷声道:“康康说得对,离开薄家,你还能去哪?桑若,再这么闹下去,你只会让自己成一个笑话!”
桑若无动于衷。
她随手招了辆出租车,任由司机目光异样地打量她。
上车前,她又看向薄津州父子。
“那都是我的事。”桑若道:“离婚协议书我会找时间送过来。恭喜你们,离了婚,你们可以让梁语欣成为你们的妻子和妈妈了。”
她的语气透着生硬的冷漠。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薄津州看着她消瘦踉跄的身影,忽地,心里生出些许烦躁。
他听了爷爷和语欣的话来接她。
她却提离婚?
换作是从前的桑若,她感恩戴德都来不及!
他要看看,她一个坐过牢的人还能闹出什么花样?!
......
桑若上了出租车。
挺巧,出租车的电视机上,很快播放起梁语欣的采访视频。
“语欣,你如今已经成了炙手可热的影后,不知道人生大事上考虑得怎么样?”
记者打趣。
视频里,梁语欣的目光落在台下的薄津州父子身上,脸色微微泛红:“我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很满足。毕竟这三年,有两个男子汉陪着我,度过了最艰难的三年。”
三人目光相撞,像极了美满一家。
一旁的司机跑这一片都习惯了,随口搭话:“你刚从里头出来,还不知道这是谁吧?梁影后,呐,薄氏的这对父子就是她的丈夫和孩子。梁影后生日那天,薄总可是放了一整晚的烟花。这一家三口,一个比一个出挑。”
桑若这才抬起眸,瘦削的身形在宽大的衣服里显得过分不合身。
她看向电视里的梁语欣和薄津州父子,许久都没开口。
隔了好一会,她的嗓音有些哑,也有些淡漠。
“出挑没看出来,倒是看着有些渣。”
她在监狱里受尽折磨时,他们在陪梁语欣扶摇直上,陪她看烟火燃尽。
饶是早已被这对父子的冷漠伤到麻木,桑若依旧觉得讽刺极了。
司机嗫嚅了两声,大约因为是在监狱门口拉的人,又见她整个人像是随时都能被风吹走,没反驳她的话。
很快,桑若闭上眼假寐。
出租车最终停在桑若名下的房子前。
桑若回到房中取了钱给司机,而后去超市买了基本的生活用品。
三年前她入狱后,名下资产冻结。
因此如今她出来了,暂时的生活还是得以满足。
太久未曾接触人群,桑若起初有些不适应。
甚至连服务员抬手扫码的动作,桑若都会下意识躲闪。
“小姐,你没事吧?”
服务员好心询问。
桑若回过神,苦涩地摇摇头。
她没事。
她只是在监狱里被打惯了。
从超市出来,桑若接到了闺蜜陈安妮的电话。
得知她出狱后,陈安妮激动异常:“我原本要提前回国,可惜这段时间因为台风问题,一直没能回去,你现在和在薄家还是......”
“我在有风楼。”
陈安妮皱了皱眉:“薄津州没去接你吗?说到底你们还是夫妻,他......”
“安妮,我打算和他离婚了。”
桑若捏紧手机,说出口的一瞬间声音很轻。
入狱前,陈安妮是她的好友。
当初,她也劝过她好几回。
孩子和丈夫不该成为她的全部,她支持她离婚。
桑若却始终等着男人回心转意。
“你在监狱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陈安妮心头一涩,话音戛然而止。
她这三年,第一年经常去看桑若。
可后来,她被调到国外做战争采访。
三年过去,原本坚持等薄津州回心转意的人,却坚持提出了离婚。
到底发生了什么?
桑若没说话,神色却有一闪而过的痛苦和麻木。
陈安妮换了话音:“你入狱后,你伯母占了衡阳小院,还开起了旅游观景点,还有梁语欣她......总之,若若,我很快回去,其他事我到时再跟你细说。”
桑若缓缓应下。
她结婚后的第二年,父亲就去世了。
入狱以后,母亲为了她,几乎哭瞎了眼,生了重病,她在狱中哭着求薄津州救救母亲。
只是她左等右等,等来的竟然是母亲去世的消息。
甚至于,现在连她的家产也被占了?
桑若的眼神迅速的冷了下来。
随后,又多了几分刻意压抑的平静。
三年的监狱生活,早就足以天翻地覆。
她在监狱中受尽折磨,想要夺回这些,还需要时间。

“据说是在三年前的夏天。”
章业透过中央后视镜,睨了一眼后座的男人。
薄烬延眼尾轻轻上挑:“从她的最后一个客户入手,也许这样会尽快找到人。”
“好的,薄先生。”
桑若回到有风楼后,给薄老爷子发去了消息,表示自己是单方面想离婚的,让薄老爷子别为难他们父子俩。
她说这些,并非是想替他们说话,只是想薄津州能尽快签字,这样她也可以早日离开他们。
半个小时后,薄老爷子却只回复了很简短的一句话。
爷爷现在只有一个心愿,希望你们能好好的。
桑若垂眸看着手机,盯着那几个字出神。
好好的。
她曾经也想跟他们好好的,可自从那对父子联手将她送进监狱后,就注定他们再也无法好好走下去了。
暖黄的灯火,从头顶落下来,面前的那行字,变得格外的刺目。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桑若的思绪被打断了。
她起身去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陈安妮。
“这个宋琳琳小朋友,真是太难找了,可能跟她复杂的背景有关系。”
陈安妮把一份资料递给了她,随即朝里头走。
桑若跟着走进去后,低头翻开了手里的资料。
上面记录的全部都是宋琳琳亲生父亲的赊账记录。
其中有赌债,还有便利店购买东西的赊账,以及部分饭店的赊账......
“你的意思是,她爸爸欠了很多钱,这些年一直带着她东奔西走吗?”
“没错,她爸可真不是个东西,到处欠钱不说,听说还经常殴打孩子,所以我们得尽快找到她......”
陈安妮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随后抬眸严肃的看着桑若。
“可我总感觉,孩子在他爸身边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有没有可能被领走之后,又被他父亲送进了孤儿院呢?”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毕竟一个赌徒,不可能这么有责任心,带着一个拖油瓶四处奔波,是不现实的事情。”
桑若面色沉了几分:“他们最后的一处住所是在哪里?”
“你稍等一下。”陈安妮掏出手机后,伸出指腹快速的滑动着屏幕,最后抬眸看向桑若:“宝新路那边。”
“距离那个位置最近的孤儿院呢?你有去看过吗?”
“你今天下午说,孩子被父亲接走了,所以我就一直查他父亲,没有继续调查孤儿院了。”
桑若轻轻点头:“那我晚上查一查,如果有孤儿院的话,明天去那边看看。”
“好。”
沉寂了片刻后,陈安妮抬眸看了她一眼:“你打算什么时候恢复工作?”
桑若淡淡问道:“你是说制玉吗?”
“是的。”陈安妮笑道:“最近好多熟人来找我,想把碎掉的玉补回来,我都推了六个单子。”
“制玉成本高,我暂时还没有那么多资金支撑,打算先开个中医馆,回头再把玉器店开起来,但等中医馆开起来之后,会考虑顺带接一些玉器单子。”
“真是太好了,你终于要回归事业了,看到你野心勃勃的样子,我就感觉心情极度的舒畅,这才是我认识的桑若。”
桑若抬眸睨着她,脸上笑意渐浓。
隔日,下午。
桑若根据陈安妮提供的地址,在地图上寻了一圈,还真的找到了一个距离很近的孤儿院。
打车抵达现场时,看到门口停着好几台清一色的黑色豪车。
跟安保人员阐述来意之后,对方就将她放了进去。
桑若坐在院长办公室内等待着。
听引见的人说,今天爱心集团的总裁亲临孤儿院,主要是为了完善孤儿院后续的建设和生活设备,院长正在亲自对接,等送走那位总裁之后,就会过来跟她碰上一面。
桑若左等右等,等了将近半个小时,那位院长还是没有来。
打算起身走一走时,忽然嗅到了一股刺鼻的气息。
像是木头被燃烧过后的味道......
随即,门外就传来了两道急切的交谈声。
“陈助理,二楼的仓库着火了,有可能是插头漏电引起的,有三个孩子被困在里面,火势有点大......”
“马上断电,然后拨打救援电话,我去保安队找人来救火。”
已有孩子的桑若,听到孩子被困在仓库里,那股藏在心底的母爱,瞬间如潮水般涌上来。
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大多数的孤儿都是五、六岁的样子,发生火灾的情况下,根本没有自救能力。
桑若迅速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浓烟已经蔓延到长廊这端来了。
她迅速顺着气味,走到了孤儿院的长廊边。
抬眸看向尽头时,楼梯那边的烟,非常的浓重。
她毫不犹豫的迈开腿,朝着楼梯的那端走去。
与此同时,孤儿院的正门口。
“薄先生,谢谢您今日光临本院,回头有机会我请您吃饭。”
孤儿院的女院长,面色柔和的睨着跟前的男人,朝他伸出了手。
薄烬延正打算伸手时,一道刺耳的嗓音从身后响起:“着火了,二楼的仓库着火了,快点去救火啊......”
薄烬延闻声回眸,视线望向了孤儿院的大楼。
二楼右侧的方向,正在弥漫着滚滚的浓烟。
一道在长廊上奔跑的身影,忽然闯入了他的视线。
女人穿着白色长裙,奔跑起来的时候,头发往后飞舞,那张侧脸越过了一个又一个的白色石柱,像一道风似的冲向二楼。
哪怕距离隔得很远,但薄烬延对见过的人,几乎过目不忘。
更何况,那个女人与他近距离接触过。
只是......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桑若抵达现场时,火势已经非常大了。
好几个女工作人员围在门口,却没有一个人敢冲进去。
“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
“火好大,我真的好怕!”
里面传来孩子濒临崩溃的哭喊声,嗓音非常的绝望。
桑若咬咬牙,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有两个小孩子被困在一张大桌底下,距离门口非常近。
她快速靠近,带他们安全的撤离了,来到门口时,却依然听到里头还有孩子的喊声。
“阿姨,还有一个小伙伴在里面......”
被救出来的孩子,伸手指着火势凶猛的仓库,哭声愈发汹涌。
“不能再进去了,再进去必死无疑啊!”
“是啊!太危险了。”
“不进去的话,那谁救孩子啊?”
耳畔传来女工作人员焦灼的议论声,场面陷入更加凌乱的境地。
桑若在七嘴八舌的话音中,再度冲入火海。
为了不吸入废气,她前半段路都在屏住呼吸,直到憋得面色涨红时,才敢吸一口气。
可吸进去的,全部都是刺鼻的浓烟。
孩子估计在最里面,声音距离她有点远。
她顺着声源找去,在滚滚的浓烟中探路。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了一道巨响声。
桑若本能的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了脑袋上方。
巨大的圆形吊灯,经过大火的燃烧,此刻早已脱离的木质吊顶,朝着她的正上方砸下来。
桑若睁着被浓烟熏红的眼睛,满心不甘,她还没有复仇,还没有让那些伤害了她的人付出代价,就要死了吗?
她不甘心!她不想死!

“找人?

你是要找谁啊?”

陈安妮脸上泛起一丝疑惑,声音暗含着些许纳闷。

“是一个死囚犯的女儿。”

桑若开口解释道:“那个女人对我有恩,她曾经救过我一命,为了报恩,我答应出来之后,帮她照顾女儿。”

“她叫宋琳琳,六岁。”

桑若声音很轻,气色稍微好转了些许,报出了她的信息。

“行,离婚协议书我会尽快拟好给你。”

陈安妮替她捻了一下被角,轻声答应了她,“至于你说的这个小女孩,我也会派人去找的,要是有消息之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谢谢你,安妮......”桑若的唇角,勉强的勾起一弯淡淡的弧度。

陈安妮看到她牵强笑意下苍白的面庞时,眼底透露了一丝担忧。

她拍了拍桑若的手背:“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养好身体,其他的事情先放到一边去,尤其是薄津州和薄语康的事。”

桑若听到这两个名字,唇角温润的笑意,忽地冷了几分。

陈安妮见她没吱声,再度开口道:“当初如果不是薄津州和薄语康连监控都没有查就去替那个女人做了证,估计你也不会......”接下来的话,陈安妮没有往下说。

话里话外,皆是对她进入监狱后的疼惜之意。

桑若却重新扬了扬唇角,没有接话。

能从监狱出来,并且面见他们每个人之前,她早就已经想通了。

就算当初找到了监控,又或者监控证实了一切,想必薄津州和薄语康也会当作没看见,想方设法找个替罪羔羊。

也许兜兜转转,她还是会进去。

毕竟他们父子二人,偏心偏到姥姥家了。

铃铃——一道手机铃声忽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正是警察局打来的。

据说是护宅狮已经找到了,让她尽快赶过去一趟。

桑若挂断电话后,揭开被褥起身。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陈安妮拉住她纤细的手腕,有些不太放心。

她迅速穿上拖鞋,面色冷了很多:“警察说护宅狮已经找到了,我现在马上过去一趟。”

“可你烧得这么厉害,才刚刚吃了药,身体吃不消的。”

“放心。”

桑若反手抓了一下她的臂弯:“我可以的。”

陈安妮见她坚持,自然不好再阻拦,亲自送她下楼去。

半个小时后。

桑若走入警察局时,远远地就瞥见了三道很眼熟的身影。

乍眼一看,还真有一家三口的模样。

“桑小姐,你的那对护宅狮,的确是在梁小姐的家门口找到的。

由于东西太大无法挪动,还请你过来确认一下照片,看看是否一致。”

警察将照片递到她面前时,她眉头拧了一下。

的确是她的护宅狮。

“没错,就是我的。”

“桑若,这对狮子我已经送给了语欣,你不要再胡搅蛮缠了,现在的你跟泼妇有什么区别?

你马上跟警官解释清楚。”

低沉又冷漠的嗓音,从桑若的身后传来。

她闻声回眸,对上了薄津州阴沉的脸。

“爸爸说得对!”

薄语康小脸也跟着冷了下来:“那是爸爸亲手送给欣欣阿姨的,而且它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东西,怎么能算是偷呢?”

桑若没理会儿子的话,抬起了眼睑后,视线淡漠的望向薄津州:“这对护宅狮是我的婚前财产,你没有资格私自处理,更没又资格未经我的许可,就随意送人。”

薄津州猛地冷了脸,眼底愠怒,他顶了顶腮,压住心头怒火,选择后退了一步,“你开个价,就当我买了,你满意了吗?”

桑若听到此话后,怔了一瞬。

她刚刚出监狱,目前还没有工作,确实很需要钱。

“再说。”

薄津州直言不讳道:“你事事仰仗薄家,却口口声声说这是你的婚前财产,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它就是你结婚前的东西?”

梁语欣站在一旁,似乎想打圆场:“桑小姐,你针对我也要讲理啊,你们都结婚了,财产都是共有的,哪里还分什么婚前婚后呢?”

“对啊。”

薄语康蹙着小眉头,忽地插话道:“那个狮子一点都不可爱,你是不是就是要给欣欣姨姨找不痛快?

平时也没见它有什么用......”桑若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心里愈发讽刺。

她冷冷一笑:“那东西总是我雕刻的吧?

这点你们要如何否认?”

话音落地,对面的薄津州和薄语康陷入了沉默。

一旁,梁语欣不甘的咬着唇,眼眶泛红的看向薄津州:“津州哥,都是我的错,不过那对护宅狮在节目中露过脸,而且我是明星,不是我不愿意还回去,而是......”一旦还回去,她这个小偷的名声就坐实了。

薄津州听到这话,眼底闪过一丝冷,随即对着桑若不耐烦开口:“够了,不就是一对狮子吗?

多少钱,我替语欣赔给你。”

赔?

闻言,桑若忽地笑了下:“你替她赔?

可以,三百万。”

她的护宅狮有市无价。

三百万,她没喊多。

“三百万,桑若姐,你针对我可以,可是你也不能狮子大开口啊!”

梁语欣脸都气红了。

薄津州也冷冷嗤了一声,面带讽刺:“说到底,你不过是为了钱。”

这么肤浅的女人,他竟然忍了她这么久。

桑若懒得多说。

她出狱后,要重捡事业,这三百万会成就她新的开始。

“把卡号给我,马上转给你。”

薄津州不耐烦道,眼底透着些许厌恶和鄙夷。

为了置气,不肯回薄家,如今又闹了这么一出。

这个女人的手段,真是让人恶心。

要不是爷爷......他巴不得立刻就离婚。

桑若却眼皮都没抬,随手写下一串熟悉的银行卡号,随即丢给了他。

......从警察局出来后,桑若打算径直离开,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喊声:“等会。”

脚步停下后,她淡漠回眸:“还有事?”

薄津州睨了她一眼,冷冷道:“爷爷很想你,而且这两天小叔要回来了,老宅会举办家宴,后天傍晚记得回家一趟。”

原本,薄津州是不打算让她回去的。

毕竟一个坐过牢的女人,回去只会让他感到丢脸。

可她正巧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狱,又逢小叔回来。

若是不回去,爷爷定然会找他算账的。

况且小叔权势滔天,要是若桑缺席了,定然会给小叔留下不好的印象。

听完他的话后,桑若却忽地顿了一下。

她的脑海中,飞速闪过薄烬延那张魅惑众生的脸,尤其是他那双凤眸,几乎摄人心魄。

“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没有?”

薄津州见她没有回应,眉目微蹙,嗓音提高了几分。

桑若思绪被打断,身体怔了一下。

半响后,她才轻声应道:“知道了。”

心里却涌起一丝疑惑。

薄烬延怎么会突然回来?


“你怎么会在这?”

耳边,男人冷冷的声音响起。

桑若抬眸,只见薄津州父子正陪同梁语欣来复诊。

三人姿态亲密,恰如一家三口。

梁语欣有些讶异,无奈道:“桑小姐没必要赌气,想等津州没必要来医院堵人,直接回家不就好了?

我们又不是不让你回......你毕竟刚出狱,影响也不好......”妈妈是为了来等他们的?

她后悔不跟他们回家了?

薄语康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欢喜,然而想到桑若之前的话,又噘着嘴。

“妈妈,你真虚伪,明明就离不开我和爸爸,想跟我们回家,却非要这样。”

薄津州冷冷拧眉,桃花眼里掠过一抹讽刺,也道:“还以为你真有骨气,不肯回薄家,原来坚持不了两天就来求和,桑若,你这些手段只会让我厌烦。”

他话音未落,医生的声音响起。

“桑小姐,你的药都在这了。”

桑若接过药,凉凉地笑了一声,眼底皆是冷漠:“我来医院,当然是拿药。

倒是你们,怕是要好好治治脑子。”

薄津州被她怼得脸色沉了几分,随后微拧着眉。

她刚出狱就病了?

难不成,她在监狱里过得不好?

桑若正欲离开,薄语康忽地抿着唇,小手拉住她。

“过两天是我的毕业典礼,你就算再生气,也应该回来陪我参加,毕竟你是我的......妈妈。”

他最后两个字,声音极小。

又难为情地看向梁语欣,像是生怕梁语欣不高兴。

桑若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她拉开他的手,语气冷漠:“你认错妈了,我不是你妈。”

说完,她扭头就要走。

“桑小姐。”

梁语欣忽地开口叫住她:“我知道你是因为坐过牢,不好意思回去。

只是照顾孩子是你当妈的义务,这三年你都没管过自己的孩子,现在还打算对康康不闻不问吗?”

梁语欣的声音并不小。

不少人的目光落在桑若身上。

坐牢、不闻不问的字眼,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众人正窃窃私语。

“梁小姐,你好。”

一道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

桑若抬头,看见穿着一身警察服饰的男人忽然朝梁语欣走来。

“有人报警称在自己的住宅丢失了两座平安狮。

而那两座平安狮,曾经在节目中出现在您的住宅,请配合我们走一趟。”

众人哗然。

梁影后竟然还会偷东西?

一时间,现场议论纷纷,有人掏出手机,闪光灯开始狂闪。

梁语欣惊愕过后,脸色涨红。

还不等她辩解,桑若咳了声,苍白的脸上浮出冷漠。

她看向薄语康。

“他今年九岁,想认谁当妈是他的权利。

而我,也有权利不做他的母亲。”

法律只规定了抚养费。

但并未要求她作为母亲,必须爱他。

桑若又看向梁语欣:“至于梁小姐......那两座平安狮是我的个人财产,我名义上的丈夫也无权处理。

如果梁小姐无法归还,很快就会明白坐牢的滋味是什么。”

薄津州却扣住她的手腕,一双桃花眼泛着冷。

看着她的那张脸,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只因掌中女人的手腕过于纤细,温度也过于滚烫。

她发烧了。

很快,他垂下眼,声音极冷,扣住她手腕的手愈发用力:“你到底闹够了没?

你还有什么不是我们薄家的?

那两座平安狮,是我同意送给语欣的!”

“就是!”

薄语康叫道,“如果不是太爷爷和语欣阿姨让我理解你,我才不愿意让你这么恶毒的女人做我的妈妈!”

还拒绝参加他的毕业典礼!

薄语康心里的不满更浓了,却隐隐有些不安。

如果是从前的妈妈,一定不会对他这么冷漠,一定会努力讨好他,参加毕业典礼。

妈妈简直像变了个人!

桑若听着二人质问的话,心里只觉得麻木和可笑。

或许,在他们的眼里,她如地狱般的三年,和梁语欣受的伤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因为高烧,桑若有些恍惚,整个人几乎站不稳。

她只是甩开薄津州的手,看向他,忽地笑了:“你倒是怪恶心人的。

薄总说得这么风轻云淡,不如找个牢坐坐?”

她说话近乎刻薄,和三年前天差地别。

薄津州几乎愣住。

从医院离开。

桑若却只是擦了擦被薄津州碰过的手,脑海里只掠过一个念头。

离婚的事,她要尽快。

和薄津州纠缠的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无尽的折磨。

梁语欣的事折腾了一整晚。

桑若却吃完药就睡下了。

她昏昏沉沉醒来时,见到了风尘仆仆回来的陈安妮。

陈安妮神色无奈:“你刚出狱,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我刚回来,你都快烧到了四十度,还好现在退了烧。”

陈安妮给她端来水和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开口就是。”

桑若并不想透露监狱那段生活对她的摧折。

见到和三年前别无二致的陈安妮,她的心里终于多了一丝温度。

丈夫儿子靠不住。

朋友,却还是可靠的。

她吃下药,只垂眸道:“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书。

另外,再帮我找个人。”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