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砚卿阴沉着脸,唇角绷紧,挡在马车前。
“谢旖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下了马车:“我怎么了?”
“你明知道绾柔有心悸之症,不仅抢走她的药材,还在那么冷的天把她赶出门外。”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这么歹毒的人?”
我短促地笑了声,眼底却没有笑意:“那药和宅子本就是我的东西,给你们用了些日子,怎么就成了我‘抢’了。”
我从十四岁起,就经常会做噩梦,父皇找来圣医,给我开了一副药。
但那药材极其昂贵难得,仅够我一人使用。
但鹿砚卿在知道那药有安神稳定心绪功能后,不由分说让我把药分给白绾柔。
此刻他蹙着眉,说出了和当时一样的话。
“你是公主,要什么药材寻不到,况且只是睡不好觉这样的小事,而绾柔却等着这些药材救命,我看你分明就是要诚心害死她,能不能别这么自私?”
他不知道,我每晚都被噩梦折磨,有多少次冷汗淋漓地醒来。
白绾柔拨开人群,虚弱地走过来。
她捂着心口,苦笑了一声。
“我没事的,砚卿哥哥,公主无非就是不想我去妨碍你们,我愿意去死的,公主殿下你就别和砚卿哥哥吵架了。”
她看起来极其可怜,我听见有百姓为她说话:“连人家一个妹妹都不能容忍,未免也太善妒了吧,都说当今皇上以仁善治国,却连女儿都教成这样,可见也未必真的仁善。”
那声音很小,淹没在人群中,根本找不到是谁说的。
众人却被这话挑动了情绪,看向我的目光,越发厌恶。
鹿砚卿不耐烦地开口:“行了,你闹了这么久,不就是因为我那三天没有去陪你吗。”
“你好好跟绾柔道个歉,把抢走的药材还回来,待会儿圣旨宣布后,我可以今晚就去补偿你。”
我冷冷笑了声,刚要说话。
不远处听到这些话的白绾柔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
白绾柔身旁的马匹突然发疯,挣脱了缰绳,向我撞过来。
鹿砚卿也猛地变了脸色,下意识想冲过来。
白绾柔突然尖叫一声,捂着脚踝跌倒在地。
鹿砚卿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转身,护在了她的身边。
和五年前一样的画面。
但是这一次,他选择了白绾柔。
我自嘲的笑笑,却并没有恐慌。
这次我带足了侍卫,他们反应极快,立刻挡在了我身前,。
我看着被砍掉头,倒在地上的马匹,淡声吩咐道:“查一下发疯的原因,若是有人蓄意谋害,就和它是一样的下场。”
白绾柔的脸上一白。
鹿砚卿没有注意到,他只看到白绾柔整个人缩在了自己怀中。
看向我时,他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烦。
似乎在等着我像往日一样,哭闹指责他与白绾柔不避嫌的行为。
他已经做好了为了白绾柔与我争吵的准备。
但我看都没看他一眼,吩咐完侍卫,便准备上马车去皇宫了。
看我这副冷淡的态度,他仿佛不习惯似的,神色间有些不高兴。
想到什么,他眉头又舒展开。
“就是因为我上次指责你妒忌绾柔,心肠狭窄,所以你现在才故作冷淡,假装自己一点也不在意。”
“你现在终于学会了大度,这很好。”
他将白绾柔抱的更紧了些,两人靠得更加亲密。
然后紧紧盯着我的脸,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到一丝不满。
我看向他的目光却毫无情愫,冷笑一声:“你还是先进宫听了圣旨再说吧,看是不是如你想象般的那样。”
鹿砚卿皱起眉头,想到别的可能,又不可置信般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