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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道洛阳花正好 全集

何罗鱼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嫁人以后,乖乖留在夫君身边,切勿回来。”“父亲难道还怕我嫁不过去?我墨家又不输望君山什么。”墨微辰的问句随风飘散,她只依稀记得在山下回头时,墨家堡已淹没在浓郁的秋色里。送亲队伍抵达望君山的那一天,初雪。雪片覆上洛阳城郊的苍茫大地,也将挡在山门前的一人一马装点成雪雕。马儿呼出的热气提醒着,马鞍上身量颀长、仪容清俊的男人,在等她。那时她看呆了,原来这世上,真有人的眼睫能盛住雪片子。男人广袖轻拂,雪粉簌簌抖落,他纵马迎来,声音比相貌更俊:“我是秦无瑕。”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我不愿娶你。”这是第二句。她被退婚了。连望君山的山门也未入。肩头一阵剧痛,身后十九突然捏住她,将她从回忆中一把拽回:“墨娘子看出来了?”“看什么?”十九用鼻尖看...

主角:秦无瑕墨微辰   更新:2025-05-01 10: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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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无瑕墨微辰的其他类型小说《闻道洛阳花正好 全集》,由网络作家“何罗鱼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嫁人以后,乖乖留在夫君身边,切勿回来。”“父亲难道还怕我嫁不过去?我墨家又不输望君山什么。”墨微辰的问句随风飘散,她只依稀记得在山下回头时,墨家堡已淹没在浓郁的秋色里。送亲队伍抵达望君山的那一天,初雪。雪片覆上洛阳城郊的苍茫大地,也将挡在山门前的一人一马装点成雪雕。马儿呼出的热气提醒着,马鞍上身量颀长、仪容清俊的男人,在等她。那时她看呆了,原来这世上,真有人的眼睫能盛住雪片子。男人广袖轻拂,雪粉簌簌抖落,他纵马迎来,声音比相貌更俊:“我是秦无瑕。”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我不愿娶你。”这是第二句。她被退婚了。连望君山的山门也未入。肩头一阵剧痛,身后十九突然捏住她,将她从回忆中一把拽回:“墨娘子看出来了?”“看什么?”十九用鼻尖看...

《闻道洛阳花正好 全集》精彩片段

“嫁人以后,乖乖留在夫君身边,切勿回来。”
“父亲难道还怕我嫁不过去?我墨家又不输望君山什么。”
墨微辰的问句随风飘散,她只依稀记得在山下回头时,墨家堡已淹没在浓郁的秋色里。
送亲队伍抵达望君山的那一天,初雪。
雪片覆上洛阳城郊的苍茫大地,也将挡在山门前的一人一马装点成雪雕。马儿呼出的热气提醒着,马鞍上身量颀长、仪容清俊的男人,在等她。
那时她看呆了,原来这世上,真有人的眼睫能盛住雪片子。
男人广袖轻拂,雪粉簌簌抖落,他纵马迎来,声音比相貌更俊:“我是秦无瑕。”
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我不愿娶你。”这是第二句。
她被退婚了。
连望君山的山门也未入。
肩头一阵剧痛,身后十九突然捏住她,将她从回忆中一把拽回:“墨娘子看出来了?”
“看什么?”
十九用鼻尖看她,良久,裂开嘴笑起来,嘴里缺了一颗虎牙:“没什么。看来当个瞎子也不错,比有眼的人还要看得清。”
说完他饶有兴趣地问:“你刚才怎么不向他求救?”
墨微辰静静地看着十九,确认他是真瞎子,朝他做了个鬼脸。
她才不会向秦无瑕求救。
紫苑夫人做法事埋她,找了个理由说是要助她驱除遮蔽双眼的孽障,看清过往和未来。
驱没驱孽障她不晓得,驱了她的邪傻倒是真的。棺材板盖下来的瞬间,她满脑子都是后悔——倘若出嫁那天,她折返抱着父亲的脖颈耍赖说不嫁,他一定会答应的。
事到如今,受够了罪,她想回家。
她久不说话,十九也不是傻子,很快回过味儿来:“难怪那夜守卫都撤了,我轻易便得手...是你安排的?”
“秦无瑕的守卫,我能安排什么?”
十九才不信她:“软筋散对你无效?”
“...没管够。”
埋她那日,死老道士把药下得猛,她全吃了都没事,难道还怕从窗户吹进来那一小点?
十九冷笑:“你早知我要绑你?”
墨微辰小心地推开抵在她侧腰的短刀:“至少不是来杀我。”
她回忆起那几个疼得死去活来的夜里,头是昏沉的,但意志始终被一缕不知从何而来的腊梅香吊着。她听到宵小落在窗边踩点,步法并非出自望君山,竟反而松了一口气——说不定,这是她离开的机会。
她耐心听了三天,愈发笃定来人对她有所图,不会立刻杀她。
“你利用我,”十九皱眉,短刀划破虚空,“好看的女人果然最会骗人。”
墨微辰紧盯着悄然贴上额间的短刀,冷静道:“十九兄弟与其操心这个,不如想想一会儿朱子业会怎么对付你我。”
“什么意思?”
墨微辰如实道:“秦无瑕不知你我在此,朱子业却是知道的,他俩刚才那番对峙没把我们当外人。但是...你的幽州话,带了青州的口音。”
她哄十九说话,可不是为了跟他闹着玩儿,而是要试探他的来路。
十九越听脸色越沉:“...你认为朱子业会灭口?”
“武林高手,多少要点面子。”
“小人之心。”话虽这么说,十九却把刀撤了,轻手轻脚地走到帐门边坐下。
朱子业在天黑透了之后,端着酒菜找来。

雪粒子砸在朱漆棺木上,像撒了漫天的盐。墨微辰用舌尖卷入唇边结冻的血珠,驱散口中咸苦。婆母命人强灌下的软筋散正顺着经脉蚕食她的气力,眼前光线忽明忽灭,十二具獠牙傩面,脚踩禹步,找她索命来了。
“秦墨氏冲撞山神,今日行傩祓禳——”婆母的翡翠护甲叩响手炉,二十四个女婢雁翅排开,老道挥动牛尾拂尘,香灰混着雪粒击打在墨微辰脸上,像扇耳刮子,“钉死七窍,镇煞十年!”
“我乃青州墨门长女,谁敢动我?”墨微辰突然抬头,明明身量纤细,眼神却像烧红的刀子,吓得老道士不敢上前。
“野丫头还是省些力气,”婆母紫苑夫人慢悠悠掸去厚裘上的落雪,“眼睛一闭就过去了,也好少吃些苦头。”
墨微辰牙齿打颤,愤然道:“我嫁上望君山一年,你处处为难,我不计较!如今你竟要活埋我,就不怕秦无瑕回来...”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血沫子涌上来,一颗心沉下去。
回来又如何?这望君山上哪个不知,山主秦无瑕眼中无她?
紫苑夫人自然也清楚,淡然看向不远处那具棺木:“回来就说,你在帮我种花。”
墨微辰勉力抬头,一眼认出那棺木,果然是婆母种花的紫檀木箱改制的...今日是要拿她做花下肥了?
想她做姑娘时,是家人捧在手心的娇娇儿,这嫁了人,怎么就变成别人手里的随手可丢的用物?
愤怒达到顶点,墨微辰扣紧手指,破口骂道:“崔苑苑!你就不怕遭雷劈?”
紫苑夫人被指名道姓地斥骂,终于从众女婢身后走上前,睨着墨微辰道:“不识好歹的贱骨头,当初我就不该允你进门,若不是山主...”
就是现在!墨微辰看准机会,暗器甩出——
“噹!”
手上戒指击中暖炉跌落,软绵绵地陷入雪中,没有内力,她的反击如同儿戏。
“就这点儿功夫还想偷袭我?”紫苑夫人的护甲出手,击中她哑穴,“你怕不是忘了,在这望君山上,自己是个连行走都要女婢代步的废物?闹剧到此为止,驱邪!”
“一钉眼,孽缘现——”老道颤巍巍举起桃木钉,十二傩公团团围上,以六条浸过黑狗血的红绳结阵将她紧紧锁住,合力将挣扎的她强行掼入木棺之中。棺木盖沉沉落下,她眼前最后的光亮,只剩幽蓝色的磷火,在十二对空洞的眼窝里诡异跃动。
一股似曾相识的恐惧突然擒住了她——
救命!
快放我出去!
可她发不出声音,挣扎反让红绳越缠越紧。棺盖合紧之时,墨微辰凄然想起出嫁那天,父亲将墨家独门兵器「千机引」交给她,母亲的遗物她也贴身带着,可如今一件也不剩了...
“不是说只要喝下那软筋散,牛也倒了?为何她还不消停?”紫苑夫人皱眉望向暴动不止的棺木。老道涨红了脸,半天只憋出些“望君山水土养人,秦墨氏体质生异”之类的话。
紫苑夫人不耐烦地打断他:“还要多久?”
“很快、很快!”老道吸吸鼻子,望君山上的寒气入骨,他只想快快做完这单回到暖融融的屋内,“起棺!”
棺椁摇晃入土,纸钱洒向天空,黄土掺着白雪覆盖在不安分的棺材上,震动不休。
“慢!”
雪幕裂开一道青痕。
秦无瑕踏破风雪而来,恍若姑射仙人垂云降落,玄色大氅逆风鼓起,这是内力深厚、已达显境的表现。老道看得呆住,十二傩公齐齐停手,二十四女婢躬身下拜,紫苑夫人捏紧了手炉。
秦无瑕似看不见众人,踩着飞扬的纸钱掠空而过,轻落时如仙鹤收拢翅膀。而后他在棺椁边亲自伏下身,冷白的手拍上脏污的棺盖,沉重的棺木应击而裂——
墨微辰被困在黑暗狭小的棺中挣扎不休,家人的面目如走马灯般晃过,可她谁也没能抓住。突然眼前白光大作,熟悉的眉眼在尽头显现,她顾不得任何,急切地扑过去。
“别走...”
无声的呼喊里,玄色大氅兜头落下,截住了她。
秦无瑕瞬间已在十步开外,一双含情目,隔着风雪与土坑中的她遥遥相望。
竟是他救了她。
大氅里残留的体温令墨微辰缓过气,她勉力从棺中爬出,走向秦无瑕的两丈路却跌了几次,也许是软筋散终于起效。墨微辰强撑着精神,死死攥着大氅,指甲掐进掌心——她倒要看看,这个名义上的夫君会怎么处置亲娘活埋正妻的丑事。
不管他再怎么不喜她,她也是墨家姑娘,今日之事若不给个公道,她的父兄知道了,绝不会放过望君山。
比起墨微辰的激愤,秦无瑕身边的紫苑夫人只是冷笑:“山主要如何?”
两道目光交汇处,秦无瑕转脸向墨微辰,看着单薄衣衫被黑狗血浸透、脸色苍白赛过冰雪的她,轻飘飘地道:
“母亲请法事为你驱邪,你不感恩便罢了,怎地还闹脾气?”
墨微辰不可置信地瞪着秦无瑕。
...她闹脾气?被人欺负成这样,算她闹脾气?
愤怒和委屈将她的脸涨得通红,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却变做两声呜咽。她咬牙动手,秦无瑕抢在前头挥了挥衣袖,点了她定身的穴道,她便连动弹也不得了。
“辰儿不懂事,母亲莫要同她计较...”秦无瑕三言两语直接替她认了错,场面话说得极好听。在他嘴里,紫苑夫人如此,倒是为了她好——当真颠倒黑白!
紫苑夫人扫了眼跪满一地的人,脸色渐缓:“山主明白老身苦心便好。如今驱邪仪式完成,她也还算配合...”
婆母看来的目光全是冷意:“就赏她到我的药泉别院休养几天。”
不要!今日她与紫苑夫人动了手,若进了那女人的院子,还不知会有什么等着她!
墨微辰使尽全力,却只换来一阵晕眩,昏迷前眼睁睁地看秦无瑕动了动唇:“替辰儿谢过母亲。”

“请留步!”
朱先生声音乍响,十九飞快欺身到帐边,警惕地撩起帐帘一线。
“你急什么,又看不见...”后面的话被飞来的胡饼塞回嘴里。墨微辰取下胡饼,拍去饼上十九的脏手印,边吃边扒着帐帘随他凑上前。
这一看,不得了。
秦无瑕的白马踏碎了营前冰凌,几十个人结阵将他围住。他衣袍下摆沾着泥雪,身子却仍像出鞘的长剑般笔直,正俯视着拦路的众人。
“真人请留步!”朱先生从人群中飞快走出,朗声道:“在下姓朱,来自幽州。阻拦真人座驾实在不该,但我等已在山下等候月余,供礼送了三回,真人始终不见,不得不出此下策...”
望君山千年传承,想往山上送奇珍异宝的人早就多得挤破了头。紫苑夫人当年号称“天下第一美人”,便是被家中当珍宝送来,以换得山主亲算一卦。本朝开国皇帝也曾上望君山求解,得山主真言后得天下,望君山早就是全天下人心目中的仙山之首。
寻常人想见秦无瑕一面都难,如今他却单枪匹马出现在此。朱子业意外之余,对这个从天而降的机会很有些拿不准。
“既知不该,你拦什么?”秦无瑕马鞭垂在身侧,鞭梢金铃纹丝不动。他冷淡地扫视过以肉身围住他的、几十个乔装成商贩的兵士,轻声道:“我要下山,让路!”
朱先生用好话留不住,但军令在身,只得又跨上一步,向马上的秦无瑕拱手作揖,幽州军军牌在袖口若隐若现:“真人请明察。在下名叫朱子业...”
“朱子业?”十九转动蒙眼的脸对着墨微辰,悄声道,“那个天宝年间的武举人?你快看看,他是不是约莫四五十岁,腰后挂着个错金的机簧匣子?”
墨微辰伸头去看,果然见到十九所说的匣子,饶是她出自天下机簧之宗墨家,也看不出这匣子有何用——装刀太短,装暗器又太糙。
她点了点头,想起十九看不见,刚想汇报,却见十九开口说话。想来他的感觉敏于常人,能“看”到她的小动作。
十九说道:“有就对了。是‘金错刀’朱子业。北方武林正派出身,却没出息,投了朝廷做狗,白白浪费一身磊落武功。他腰间横刀是花架子,真正厉害的是腰后机簧匣子内那十六枚金错刀。这金错刀虽为暗器,但个头重量都比旁的暗器要大上几倍,留有孔洞,出手之时逆风呼啸,提醒对手接招,并不占那偷袭的便宜...”
墨微辰刚想说“暗器不偷袭算什么暗器”,十九紧接着道:“金错刀如此霸道,又定死十六枚之数,只因配使用这门功夫的人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只要出手,对手躲不掉、挡不住、跑不了。”
墨微辰恍然大悟:“懂了。你打不过他。”
十九脸上一阵青红,他也没想到随便找的藏身处却有这样的能人,心下庆幸自己没有露出破绽。他很快平静下来:“知己知彼,并不丢人。何况天底下又能有几个朱子业这样的高手?他既来此,秦无瑕不能不理。”
话音未落,高手已经吃了瘪。
秦无瑕忽然扬鞭,轰然击碎了朱子业身边的水瓮。只听他冷冷道:“你也配拦我?朱泚此刻正围着奉天城啃冻土,他来我都不见,你家那个又算什么!”
“大胆狂徒...”朱子业喉结滚动,方才他想以幽州“大冀王”之名要挟秦无瑕留下,没想到反惹得秦无瑕把奉天的那位“皇帝”也骂上了。
“谈不拢了,”秦无瑕傲视向他逼近的兵士,“想怎么办?”
朱子业双手早已扣住腰后金错刀,机簧匣子的弹响似催命,他却迟迟不敢射出,不过片刻功夫,冷汗已浸透了朱子业后襟。
七年前望君山主初出茅庐、一招击败吐蕃第一高手的战绩,是绷住他理智的最后一根弦。
“起开!”秦无瑕厉声一喝,白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重重砸落在距朱子业脚尖半寸之处,挑衅非常,打斗一触即发。
“…朱某,这就撤开。还望真人回山之后,赏脸一见。”朱子业再三斟酌,咬牙收刀,又示意众人后退。
秦无瑕一夹马腹,马儿如离弦的箭般窜出,他脸上的张扬顿时消失不见,神色间竟似有慌张。很快,白马嘶鸣着将众人甩在身后,只余铁蹄留下的一痕清晰的印记。
十九听声轻笑:“这么急…挺在乎你么。”
墨微辰不置可否,只望着秦无瑕消失的方向。翻滚雪雾与记忆中的某一刻重合,去年此处,也曾有青年身骑白马,踏雪无痕地前来迎她。

“不吃,”墨微辰扭过脸,“等我真成了饿死鬼...”
话未说完,透花糍从头顶掉下,眼看就要落在灰里,墨微辰手比脑子快,两掌一合捧住了。
太香了。她迫不及待地送到嘴里,边吃边含混道:“你别以为这就能收买我,我是绝对不会配合你的!”
秦无瑕轻笑一声,回到草堆上打坐。
就在墨微辰以为他又要入定之时,秦无瑕轻声开口:“从前有只小猴儿,和佛祖打赌时夸下海口:‘我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佛祖伸出手掌说:‘你若能翻出掌心,天宫让给你坐。’小猴儿翻到天边,在五根擎天柱写下狂言,回来后,你猜怎么着?”
墨微辰抖了抖:“你在哄孩子吗?别吓人...额你是不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喂你睁睁眼,可别睡过去啊!”
秦无瑕无奈地睁开眼睛,继续说道:“原来那五根手指是佛祖的手指。佛祖掌心一翻化作五行山,压住了调皮的小猴子五百年。”
墨微辰瞪眼看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秦无瑕清了清嗓子,又道:“南疆有孟获,脾气如倔牛。诸葛孔明第一次在山谷将他围住时,他辩自己只是受骗。第二回过河捉住他,他又说不算数。后有第三回第四回...孔明一共擒了他七次,孟获终于心服口服,发誓从此以后都听孔明的话。”
墨微辰听故事,朦胧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熟悉在哪儿。不一会儿她将整个透花糍吃完,说话的底气也足起来:
“这些都是哪儿来的童谣?我又不是小孩儿,你讲故事也没用,我不会被感化的!还是那句,我就算饿死,也不会老实地让你退婚!”
秦无瑕站起身,将衣带坏了的外袍斜穿在左肩上:“你已逃了三次,都被我抓回来了。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看向她,一双含情目眼波流转,便削去了八分威严:“这次先放过你。”
墨微辰愣住好久,反应过来后哈哈大笑:“原来这两个故事是讲给你自己听的?竟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哈哈...哎,你去哪儿?”
秦无瑕兀自拐进出了房间。
墨微辰环视没了人气的房间,吓得赶紧跟上:“你等等我!那边不是都查探过了?”
秦无瑕脚步不停,两人前后来到最远的一间房,他指着角落道:“看。”
墨微辰瞧了半天,没看出名堂:“看什么?”
“昨日那老鼠,是从这里进出的,”他讲到老鼠时,面露嫌弃,“这儿墙最薄。”
墨微辰看着那小洞,面露疑惑:“怎么,想用‘天工手’把老鼠洞掏成狗洞爬出去吗?我警告你,墨家神兵可不是这么用的。”
“...是你想出来这么用的。”说着,秦无瑕抬起手。
“喂,真不行!”
话音未落,只见秦无瑕袖袍翻飞,“玉京飞雪”九层功力喷薄而出,墨微辰长发扬起,眼前石墙应声碎落。
“快走吧,”秦无瑕在墨微辰惊呆的表情中,翩然穿过三尺宽的石壁,“估计还有很远。”

从玄妙殿出来,丸子把墨微辰背起,施展轻功,踏着悬在山峰之间的铁锁往回走。
耳畔山风呼啸,墨微辰攀住丸子的肩膀,稍有不慎便会跌入身下的万丈深渊。她沮丧地想,紫苑夫人至少有一样没说错——在山上,她是个连行走都需代步的废物。
堂堂墨家姑娘,名师传授百般武艺,工巧练就千般伶俐,如今竟被困在一方小院之中,寸步难行。
真是丢人。
“丸子,如果我不在了,你想去哪里?”
丸子身子一抖,吓得差点摔下去,连忙凝神聚气,站稳了才道:“夫人,丸子虽然是个粗使丫头,也知道一仆不侍二主的道理。夫人要是不高兴,打我骂我都可以,千万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边说丸子边仔细观察墨微辰表情,生怕她看出这三日的猫腻——
夫人总说半夜身体燥热,丸子发现铜鹤香炉中吐出的甜腻暖雾有问题,暗中把炉灰倒了;熬药的罐子突然碎了个稀烂,送来的新药罐透着甜腥味儿,丸子当即把霄飞那个偷偷换来;吹灯后窗角闪过黛蓝色裙角,丸子认得,那是紫苑夫人身边掌事女婢才能穿的纹样。
昨日,丸子又装作不经意地把瓷枕摔坏,夫人痒了两天的脖颈这便好了。
这三日,即便山主的住处与夫人只有一墙之隔,她们的日子依旧过得走钢丝般。但这些事都不能让夫人知道,以免让她更不安。丸子打定主意,灿烂地笑着道:“夫人放心,我不会走的。我会保护你。不管发生什么,丸子都会替你挡在前面。”
墨微辰紧紧搂住丸子,胸口哽得说不出话。她只是没了内力,不是眼瞎耳聋,她生病那晚,院门奉令封闭,是丸子翻墙出去,到玄妙殿求来救兵。
她回头看了眼已藏进云里的玄妙殿:“不会发生什么的,丸子,你要好好儿的。但如果...你知道去找谁。”
丸子不爱听,连忙转移话题:“夫人,我们今晚还回别院吗?既然都出来了...”
“...回。”墨微辰低头细想了一阵,“丸子,你可知哪里能弄到软筋散?”
丸子瞪圆眼睛,很快似喜似忧、面色古怪地道:“夫人,怕是行不通。”
“怎么?”
“软筋散有点儿腥,山主神仙人物,又精通药理,不可能喝不出来的。你开窍归开窍,但是办法咱们得另想。”
墨微辰咳了咳说道:“关他何事?是我用。上回喝了,感觉这几天睡得特别香。”
丸子一点儿不信:“那倒也不必喝软筋散。大雪刚停,那些个讨厌的江湖骗子这会儿还没走,他们肯定有无色无味就能让人睡过去的好药...夫人您要是不介意,我去给您弄些来?”
见墨微辰不说话,丸子又道:“其实我早就想说了!咱们之所以这样,不就是因为山主...夫人,其实紫苑夫人刚来时,前山主也是不拿正眼瞧她...我是说,修道之人嘛,那方面多少...嗯,总之,紫苑夫人两杯小酒灌下去,两个娃娃蹦出来,在这之后,再也没人能轻视她,什么安稳、山头、地位,也全都有了!”
“...当真?”
“珍珠都没这么真!”
“那...拿两坛!”
霞光西落,墨微辰提着两坛大酒,撞开了秦无瑕房门,待到夜幕完全展开,又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回到自己房间。
丸子问她“事成了没”,被她红着脸打发。丸子窃笑着出门去,临走前赞她速战速决,又恭祝她心想事成。
墨微辰吹灯上塌,将秦无瑕那件玄色大氅脱在床头,复又下榻,将父兄的书信揣在怀里。这些天,她在梦中曾无数次落笔,却回不出一封信。
雪夜静谧,墨微辰睡了个好觉。墙边又一次悄然响起小动物似的声响,随即窗格颤动,微腥的烟尘吹入房中。
一张獠牙傩面出现在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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