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下挺直的脊背,他低头不再看双亲。
听到谢父让他继续装作谢怀珩留在柳若薇身边时,他将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爹,我此生唯一的妻子,就只有胜意。
我非她不可。
这样的话,他说了第二次,一次,是违背谢家求娶胜意。
一次,是如今幡然醒悟,大梦初醒。
头顶有人重重地踹了他一脚,谢母惊慌失措阻拦,祠堂里乱作一团。
直到片刻之后,神色慌张的管家附在谢父耳边低语几句。
瞬间,谢父嘴角挂起一抹笑。
好,你当真不愿答应吗?!
你若是不答应,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姜胜意。
听到这句话,谢怀瑾瞬间来了精神,死死盯着头顶。
胜意?
她……她还活着。
谢母听完管家的话,看着自己儿子这幅模样,咬牙切齿的开了口。
活着?
你娶进家门那个祸害当然还活着?
没人看到她的尸身,反倒是门外有人看到两名女子骑马从谢家门外飞奔出城。
这把火,我估计就是她自己放的,烧不死她自己,还想着要害若薇肚子里的孩子,她就是个……谢怀瑾眉头紧皱,在听到这些恶毒的话后,不等谢母说完,就打断了她。
胜意不是祸害。
她并无坏心,是谢家和我亏欠她。
气得胸膛上下起伏,听到自己儿子维护起姜胜意,谢父甩开衣袖转过身。
你要是想找她,就得先等若薇清醒过来,生下孩子!
要不然,你休想踏出谢家一步!
磕在祠堂地砖上的额头渗血,谢怀瑾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在仰视双亲片刻后,咬牙答应了。
好。
这是我为谢家做的……最后一件事。
从前只觉得边关苦寒,现在我却只想回到那里。
被拦下的信件早已被撕得粉碎,我在心里默默祈祷我爹能收到信鸽带去的家书。
驻守边关,我爹无召不得回京,就算我日夜兼程赶往边关,也要半月有余。
更别说山高路远,路上可能会遭遇些麻烦。
赶路不过三日,马匹就累瘫在地,动弹不得。
将两匹宝马换下,夏儿也累得气喘吁吁。
小姐,到底还是京内待久了,要是咱们从前,这点路程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张玉说得对,谢家一届商贾,满门都是坏心思!
张玉是我爹副官,戎马一生的粗人,看着我长大,早把我当成了自家孩子。
在我决定嫁入谢家时,只有他和我爹忧心重重,提着一坛酒来劝我。
胜意丫头,我奉劝你一句话。
再中意不过是片刻冲动,往后的日子,你和你定会吃些苦头。
若是你后悔了……那时的我只是笑笑,满心不服输,非要证明给他看,谢怀瑾定与旁人不同。
也罢,若是你想回来,就来边关找我们这些老头子吧。
定定看了我许久,两鬓斑白的我爹和张玉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仰头喝下烈酒,将一块令牌给了我。
终究还是被他们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