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竟然从中读出了一丝释然。
一周后，我申请探视方红兵。
在监狱的会见室里，隔着玻璃，我看到他消瘦了许多，但眼神依然坚定。
“叔叔，你还好吗？”
我问。
“挺好。”
他微笑，“我们父女就快要再次团聚了。”
“你后悔吗？”
我轻声问。
方红兵沉默了一会儿：“我不后悔为蕊蕊复仇，但我后悔没能早点发现她的痛苦。
如果我再关心一点...那不是你的错。”
我安慰他，“是那些欺负她的人的错。”
“也许吧。”
他笑了，“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欺负她的人都已经付出了代价，我也一样。”
“警方有没有问起我？”
我小心翼翼地问。
“有。”
方红兵点头，“他们怀疑你是我的共犯。
但我告诉他们，你完全不知情。”
“谢谢。”
我低声说。
方红兵笑了：“你是个聪明人，冯悦悦。
比我和蕊蕊都聪明多了。”
回到家，已经是夜晚，星星点缀着天空。
我想起方蕊生前最喜欢的一句话，她曾用纸笔写给我看：“星星之所以美丽，是因为它们在黑暗中依然闪烁光芒。”
方蕊是星星，方红兵也是。
而我，只是一个躲在阴影中的观察者，既不够勇敢去复仇，也不够无辜来谴责。
那天晚上，林警官来到我家。
“冯悦悦，”林警官严肃地说，“我们在方红兵的住处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她没有直接说是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拐杖，指节发白。
“你知道”林警官接着说，“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帮助。”
我们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某种无言的默契。
“警官，”我最终开口，声音平静得有些不自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拐杖的把手，“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方叔叔走了他的路，而我...”我抬起头，直视林警官的眼睛，“我只是个卖菜的，能做什么呢？”
林警官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很久，她的眼神从怀疑逐渐变成了某种理解。
她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有些事...我们心知肚明就好。”
她起身准备离开，又像是想起什么：“冯悦悦，你的拐杖...是新换的吧？”
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好了，各位看官，这就是我的故事，一个关于复仇正义和救赎的故事。
一个关于如何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故事。
而现在，你也知道了。
但请记住，这只是一个故事。
一个虚构的故事。
因为在现实中，我只是一个残疾人，卖菜为生。
我能做什么呢？
全文完
